“那不是疼的，是有人要咬俺喉嚨......”

淩雲打個寒戰，不知道如何說下去了。

“你那是做夢。別怕。喝水嗎？俺給你沏了紅糖水。”水歸秀喜形於色地望著淩雲。

“不、不用糖水，涼白開就好。”淩雲捂住腦袋，哼哼嘰嘰。

“已經沏了，不喝也瞎了。”水歸秀笑容可掬地說著，捧起用棉套子包裹保溫的茶壺，給淩雲倒了半碗水，遞到他嘴邊。

淩雲看看水歸秀帶補丁的青色小棉襖，居然鼻子有點酸。

淩雲從沒穿過帶補丁的衣服。連伺候他的丫頭以及婆子，都不穿帶補丁的衣服。那些丫頭們，穿的雖然不是綾羅綢緞，卻也花花綠綠，不是這種死一般的青色。

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女孩兒，穿這種衣服，實在讓淩雲心底發疼。

他就是見不得女孩兒受苦，要不然，他也不會放火燒了國丈府。

淩雲的目光，由水歸秀的胸上，轉到她的臉上，他看到水歸秀的小嘴，在嚅動。

淩雲的目光轉到糖水碗上，心神一動，想到：“或許，她長這麽大，也沒喝過幾次糖水。”

淩雲忍著頭疼，眼珠子一轉，笑道：“這糖水好燙！”

“不燙，一點都不燙！”

水歸秀放下茶壺，用兩衹小手，用力捧捧碗，感受了一下溫度，笑容滿面地說道：“你碰都沒碰，怎麽就說燙？”

“俺不信，俺不信。真不燙，你就喝給俺看。俺看著就燙！”淩雲連連搖頭。

“真不燙。不信俺喝給你看。”

水歸秀淺淺地抿了一口，笑道：“看，不燙吧？”

“就是燙。”淩雲叫道：“不燙你爲啥不大口喝？你是想害俺。要不你就大口喝！”

“真的不燙，你看著。”

水歸秀一臉委屈地說著，大大地喝了一口：“你看，不燙吧？”

“嗯，看樣子是不燙。”淩雲笑逐顔開。

“那你就喝吧。”水歸秀也笑了，喜上眉梢地將碗遞到淩雲嘴邊。

淩雲搖頭晃腦：“聖人曰：非禮勿眡，非禮勿動......男女授受不親。俺不和女子喝一個碗的水。賸下的，你都喝掉吧。”

“這人咋恁多事？”水歸秀白了淩雲一眼，生氣地一口氣將碗裡的糖水全喝了。

“可甜？”淩雲笑嘻嘻地問。

“嗯，甜！”水歸秀點點頭，拿著碗向外走。

“乾啥去？”淩雲問。

“給你洗碗去！你不是不跟女子用一個碗嘛。”水歸秀又繙白眼。

“不用洗。是你沒聽清楚。俺說的是，不跟女子喝一個碗裡的水，不是不用一個碗。”淩雲笑道。

“這人咋恁嬌情......你矇俺喝糖水？”水歸秀反應過來，又嗔又喜地望著淩雲。

“甜嗎？”淩雲喜笑顔開地問。

“嗯......”水歸秀低不可聞地應了一聲，羞澁地垂下頭。

“這樣的人兒，咋就不生在富貴人家呢？”淩雲望著水歸秀，暗暗感歎。

一時間，氣氛有些微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