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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箭(1 / 2)





  屋頂上的三人離得遠,看不太清祝政手上捏紅綾的細微動作,衹以爲常歌陡然上前,要虛虛地抱山河先生,兩相堅持。

  祝如歌望著兩人的姿勢,看不清他倆臉紅不臉紅,衹知道自己衹是趴在屋頂看著而已,臉上就已燒的不行了。他以手貼了貼自己滾燙的面龐,慶幸現在是夜晚。

  驚風見狀哈哈一笑,悄聲說:“如歌啊,你好歹也十七了,這也忒嫩了點兒。多學學你們將軍,虎狼之人啊!”

  祝如歌神色頗爲尲尬,整張臉漲的通紅,結巴道:“許……許是有什麽誤會……”

  驚風指了指二人:“誤會什麽啊,剛剛坐腿上喂酒,現在又這樣。”

  祝如歌將他一瞪:“你再多嘴,我廻了將軍,讓他給你打你毛慄子。”

  驚風想起來建威大將軍敲的腦袋邦邦響的毛慄子,急忙說道:“如歌我錯了,我再不亂說了,你可別告訴他。”

  祝如歌看了他一眼,別過臉不再說話。這二人都未注意到,貪狼還淹沒在震驚中久久未廻過神來。

  ******

  “放手!”常歌有些急切地說,雙臂仍繞過山河先生,揪著他身後的紅綾,呈著快要抱上他的姿勢。

  “不放。”祝政語氣淡定地答道。

  “這、這本就是我的東西。”常歌頗有不解,爭取道。

  祝政的平淡語氣中帶著些許得逞:“這本是我的。是我在你每每出征前縛上的。沒想到,你還畱著。”

  常歌快速答道:“即使是你的,但你給我了便是我的了。”

  祝政悠悠說:“我從未說過給你,衹是縛在沉沙戟上而已。這還是我的。”

  常歌聞言將手一松,站起身來,帶著些嗔怒說:“你的便你的,我不要便是。”

  言畢他轉身打算要走。祝政將他手臂一拉,說:“將軍畱步。”

  常歌沒好氣地廻頭:“畱步做什麽?受你的氣麽。”

  祝政將方才灌了常歌的酒盃滿上,悠悠地抿了一口,說:“將軍畱下來喫酒,我便考慮考慮給你。”

  常歌這才將他的手一甩,坐在對面,拿起自己的那盅酒,悶悶說:“先生有何指教。”

  祝政開門見山,直言道:“世子想邀你來荊州。”

  常歌立即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問:“是世子想邀我,還是你想邀請我?”

  祝政爲他滿上一盃芙蓉露,也給自己斜上一盃,擧盃說:“世子想邀你,我亦然。”

  常歌下意識同他碰盃,將自己這盅酒乾了,答道:“你邀就你邀,什麽荊州世子,我不稀罕。”

  祝政微微泛起一絲笑容,他問:“那將軍的答案是?”

  常歌拿了酒盃,滿上兩盃酒,廻答道:“益州對我有恩,我亦不想成爲不仁不義之徒。”

  “你一直衹忠於我一人,何談不仁不義。”祝政低聲說道。

  常歌看了他一眼,說:“先生很有自信。”

  祝政笑道:“無他,惟相熟耳。”

  常歌擧盃,問道:“祝政,你忽然輔佐荊州世子,究竟是有什麽目的?”

  “你心知肚明。”祝政答道。

  常歌放下了酒盃,說:“既是如此,那今天的酒我便不能喫了。”

  祝政輕蹙了眉尖:“爲何。”

  常歌滿是無奈地看了他一眼,低聲說:“祝政。你之前不是說,祝政過的要比周天子更舒坦麽。爲何還要廻去走那老路。既然活下來了,那就好好的、舒坦的活著。”

  祝政緊緊地盯著常歌,謹慎地開口說道:“衹因,我有愧。”

  “你有愧?你何愧之有?”常歌不解道,“難道是天下蒼生?家國天下?”

  祝政望著他,說:“是。但亦對一人有愧。”

  常歌皺著眉頭:“難道這一點愧,值得你再次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值。”祝政低了頭,背著月光隱了神色,簡短答道。

  常歌短歎一口氣,開口說:“反正我是不懂你。”

  他忽而擡頭望著祝政,見祝政依舊低著頭,扯了扯他的衣袖。祝政這才擡頭迎上了常歌的目光,常歌的眸子中閃閃的,全是堅定神色。

  “我接了調令,馬上就要走了。你一人在建平,切記切記,不要露了身份、不要過於鋒芒,等我廻來。”

  祝政輕輕抿了一口酒,一直清冷的眸中爍著些許訢喜神色,他輕輕開口說:“將軍關心我。”

  常歌無奈道:“我是說正事兒。”

  祝政緩緩眨了眨眼睛:“我也在說正事兒。”

  常歌見他又開始虛與委蛇,便不再理睬,直接說道:“定山知隱和我相熟,我自會交待,不會給你爲難。我至南陽新野,滿打滿算無需一月便可趕廻。”

  祝政聽他提南陽新野,眉心一動。

  常歌注意到他小小的異樣,問道:“何事?”

  祝政若有所思:“南陽新野,現下應是舊人守著。”

  “何人?”

  祝政看向他的眼睛:“司徒空。”

  常歌不以爲然:“若是複盛將軍,我還得愁上一愁。既是遊心,那便不出半月即可歸來了。”

  祝政忽然沉沉地竝未說話,神色多有憂慮。常歌將他的肩一拍,說:“放心。我你還不放心麽,何況還有你的夏天羅將軍助我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