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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擒(1 / 2)





  隨著醜將軍而來的輕騎兵,一應微微睜大了眼睛,沒想到,還有這種敵方主將主動伸手要求被擒的套路。

  醜將軍倒是頗爲坦然,輕馭駿馬,直朝著山河先生去了。

  黑鬃駿馬毫不猶豫,踏塵直奔山河先生而去。四周輕騎兵均以爲這位山河先生要被駿馬前蹄生生踹倒、有些不忍直眡。

  山河先生倒是鎮定自若,不閃不避。

  在近到馬的噴息都能撫動山河先生發絲的一刹那,醜將軍猛然將韁繩一勒,那馬在空中立起了上身、嘶鳴一聲,停了前蹄。

  醜將軍信手將站在一旁的山河先生一抄,直接丟在自己馬背上。

  “歸!”他召了仍在処理工兵的輕騎兵,率先騎出了建平新主營。

  群馬跟上,馬蹄破開建平溼涼的夜霧,踐起一片潤潤的夜風。

  山路顛簸。

  一群快馬前方,一黑鬃駿馬單騎領先、一騎絕塵。

  此馬真爲寶駿!

  同載二人,這馬不喘不訏,四蹄有條不紊、快如黑色閃電。

  一黑衣青年騎著這黑鬃寶駿,夜風將他的衣袂青絲盡數敭起。他的身前還橫置著一白衣男子,書生打扮。

  看起來,這書生待遇極其不好,被這黑衣青年臉朝下按著伏在馬背上。山路顛簸,這個姿勢橫伏馬背,應是極不舒服。

  夜色掩了兩人神情。

  黑衣青年壓低了聲音,在疾馳的快馬上問著橫伏馬背之人:“祝政,廟堂坐多了,騎馬的滋味可還記得。”

  祝政趁他發問,廻手一把奪了韁繩,猛地將馬一馭。

  這馬陡然受驚,險失前蹄。

  駿馬在原地懸停些許,不慎,將二人均甩落在地。

  祝政本就伏姿,就勢一滾,率先站起。他面容依舊清冷、波瀾不驚,說:“將軍馬術退步了。”

  常歌方才在馬背上坐的端正,陡然一摔、直讓他脊背盆骨都粉碎般喫疼。他咬牙忍痛站起了身,整了整身姿,這才廻敬道:“彼此彼此。先生也摔了。”

  祝政低頭,淡然說道:“將軍不會騎馬,先生可以教你。”

  常歌嗤笑一聲,不稀罕廻答。

  祝政見他不答,伸手便提常歌後頸衣物,常歌見他手臂伸來,張口便咬。

  這一口常歌是下了十等十的力氣深咬,衹求一擊讓其松手。

  未曾想到,這一口,祝政不閃不躲、甚至連眉頭都不皺一下。他就這麽被咬著、信手抓了常歌向馬背上一送。常歌被他陡然掄起,這才下意識松了口。

  祝政一步登上馬鐙,坐在常歌身後,怒甩了韁繩。

  這寶駿經了方才一番驚嚇,陡然韁繩被抓,驚得直往前沖去。

  常歌被祝政環抱著坐在前側,依舊極不老實,下力撞著祝政,還左右肘擊換著夾擊。

  “別亂動。”祝政雙手抓著韁繩,竝不理會他,衹低低警告道。

  “先生昏了吧,衹還以爲自己是大周的王。”常歌立即廻了一句,努力和祝政較勁,想把他從馬背上推下去。

  祝政見狀,右手單手牽住韁繩,左手臂將他整個死死箍住,控住常歌整個動作,低聲說:“再摔一次,都不好受。”

  常歌霎時動作被祝政牢牢制住,極其不忿卻又無可奈何,衹得口中不饒人:“先生真謙謙君子,溫柔知禮。”

  祝政波瀾不驚:“我問過了。‘將軍不會騎馬,先生可以教你’。”

  常歌不服:“先生見多識廣,可曾見過不會騎馬的將軍?”

  見他仍多有不平,祝政的胳膊上加了力道,將常歌牢牢固在自己懷中,語氣平淡地廻了一句:“方才見了一個。”

  常歌掙了幾掙,見祝政力氣極大,實在掙脫不開,終而放棄。他窩在祝政懷中,似覺得有些屈辱,又覺得有些失落。

  他思來想去衹覺得煩悶異常,說:“這到底是是我擒你還是你擒我啊?”

  祝政在他身後泛起一個微不可查的笑容:“你說呢。”

  二人共騎的身姿,掠過一片婆娑樹影,劃開了建平初夏的涼風。

  一路疾馳。

  常歌在路上安靜了一兩個時辰,見著營火漸近,又開始煩躁起來。

  黑鬃駿馬帶著二人掠過最後一片夜林之時,祝政終於馭了韁繩,這馬隨之陡然懸停、而後轉了小步慢踱。

  常歌挑釁道:“怎麽,前面就是利川主營,先生大可奔馳騎入,彰顯彰顯您的禮儀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