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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1 / 2)





  我脑袋一歪:“和离了。”

  ☆、顾府遇险

  秃老头笑眯眯绕到灶台,一边煮面一边道:“这就对咯!婚姻大事嘛,就该讲究门当户对。俗话说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这门第不对,两人的性情和品味也就不对。这样的两个人,怎么过日子啊?离得好哇!”

  我抽了抽嘴角,纵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却又不可否认其中的道理。陆澈生在皇家,家大业大本事大,钱多人多规矩多,我这种连门第都没有的人怎么配得上他?更何况他们那些人,一肚子的阴谋诡计,我一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整日和在里头斗啊斗,真是累得慌。

  不过俗话也说过,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老头这么说话未免也太不讲究了些。

  我略有些不服气地道:“都说劝和不劝分,你怎么一个劲儿地支持我和离啊?”

  他从灶台后将面端出来:“什么劝和不劝分?那是死脑筋说出来的,明知道不合适的两个人却非要凑到一块儿,这不是找罪受嘛?长痛不如短痛,二嫁又不犯法。”

  这一通说得,简直无力反驳。乍一听,都对,但就是心里不大舒服,仿佛在指出我和陆澈的结合是一个错误。虽然它本身就是个错误,可被人这么一说,我反倒起了不小的逆反心理,蹦起来跟他大吵一架的心思都有。

  然而就在我将蹦未蹦的这个间隙,秃老头忽然眼睛一眯,望着我身后喃喃地道:“小娘子,快跑,你前夫惹的麻烦又来了。”

  我对“前夫”这两个字还没反应,一回头,便见上回的白衣男人又带着几个大汉大摇大摆地朝我这边过来了。

  可怜我付了三碗钱的一碗同心面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赶紧提包袱就走。

  心里就纳了闷了,你说这白衣男人小气得还真执着呵?不就上回被我整了一通么?这都快两个月了,至于这么记仇么?

  身后的大汉可劲儿地追,我提着包袱可劲儿地跑,脑后时不时飘来两句“站住”、“别跑”之类的无用词汇。也不知是我这脑子一根筋,还是对这段逃跑路线生出了熟门熟路之感,跑着跑着……我又到了顾炎的后院。

  可见此前说的那条人生哲理它也不是全对。虽然过了今天就回不去昨天,但今天和昨天它是重样儿的!关键在于你如何选择。

  譬如我现在就站在顾家的围墙边,琢磨着到底是选择翻还是不翻。

  ……一瞬过后,我翻了过去。

  之所以有如此勇气,主要是想到一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况且顾府的后院里黑灯瞎火的,这可比上回青天白日的要安全得多。再加上这次没有打闷棍的计划,即便被人抓住了,也顶多被请进去吃个茶。我若再将逃离皇宫的事儿跟顾炎一说,他多半还要八抬大轿送我走呢!

  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终我还是爬上了后院中的那颗老榕树。

  可见历史它总是重复,且重复得熟门熟路。

  回想两月之前,我和陆澈便是在这颗树上离了心,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走到了今天,真是可悲又可叹。

  这厢我坐在树上还没有叹完,那厢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便传过来,夹杂其中的,还有几句说话的人声。原本我只当是顾府巡夜的府兵,不想听着听着便听出了不对劲。

  你说这黑灯瞎火的,顾炎两口子来后院散什么步啊!

  散步也就罢了,这么大的事儿,干嘛要说给我听啊?

  听听,听听:

  “夫人哪!殷修的事我已经尽了力,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就连太后也是毫无办法啊!小皇帝那日说的话你也听了,若不依法处置,何以平民愤啊?你放心,等咱们女儿当上皇后,再生下太子,日后整个大燕的江山都是我们顾家的,还怕弄不回你一个被流放的弟弟?”

  顾夫人十分生气:“皇后皇后,这八字都还没一撇呢!听闻宫中那个村妇泼辣得很,成日霸着皇上不准纳妃。前阵子严家的姑娘不是险些就进宫了么?还不是被她给弄出去了。咱们女儿都进宫四个月了,就连一点封妃的苗头都没有哇!”

  “快啦快啦!那个村妇已经失了宠,如今正在禁足呢!”

  “真的?”顾夫人顿了顿,不放心道:“失了宠也难保不再有复宠的那天!我看哪,还是早些将她‘意外’了得好,免得夜长梦多。”

  我惊讶地捂住嘴巴,直觉这顾夫人简直比陆澈还狠啊!

  转眼两人已走到了我树下的花圃,顾炎叹口气道:“这些话我早就跟茗儿说了,但茗儿心软,下不去手。”

  “你说多傻的一孩子啊!此事关系到我们整个顾家的前途,她怎么……她怎么……”顾夫人激动得有些说不下去,转而道:“你也说了,设计陷害我弟弟的人就是皇上身边的侍卫卫凌,此事若无皇上授意,他敢这么干?皇上这是要揽权,想将我们顾家连根拔除啊!”

  顾炎拍拍顾夫人的肩膀:“顾家辅佐了陆家一辈子,想不到陆家竟这样恩将仇报。”说着他又叹了口气:“我们女儿随你,心善,但此事关系到我们顾家未来的命运,也由不得她了。若想不被吞并拔除,就必须奋起反击!过两日我再进宫与她说说,她会明白的。”

  顾夫人点点头,点完忽然又道:“到时茗儿生下太子,太后知道我们要害死他儿子立孙子登基,她会同意吗?”

  我倒抽一口凉气,想不到顾家竟打的是这个主意!这这这……这是谋权篡位啊!这是要顾茗直接晋升太后啊!这是要垂帘听政啊!这是要立一个奶娃娃当皇帝,整个一傀儡啊!

  由于太过震惊,我这一口凉气还没抽到底,便卡在喉咙里呛了一下。

  树下二人听见异声,立刻大呼:“谁!是谁在树上?!”

  我哪敢说话?只赶忙住了声,继续上高处攀爬。

  只是这一爬,树上的枝叶便摇晃不已,“沙沙沙”的反倒更加暴露了行迹。

  我急得脑门上直冒汗,顾氏夫妇已经在树下喊人了:“来人!快来人!府里有刺客!”

  此话一出,偌大的顾府登时灯火齐亮,人声鼎沸起来。无数个火把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很快便在树下汇成一圈明亮的光团。

  我抱着树干捂住脸:“误会误会,我就是被人追杀,到你们府上来躲一躲。”

  顾炎不由分说,只怒道:“识相的就马上给我下来!”

  我依然抱着树干:“那我们商量个事儿哈,我下来了你能放我走不?”

  他冷笑一声:“你偷听了这么多秘密,还想老夫放了你?”顾炎忽然大喝一声:“你们上去把她给我抓下来!”

  我欲哭无泪,这老东西本来就想弄死我,这下倒好,自个儿送上门来了。

  执火把的府兵们领命,瞬时一个接一个地朝树上爬。我又怕又急,也顾不得捂脸了,大嚎一声:“你们再上来我就从树上跳下去!”

  结果愣是没有一个人理我,大伙儿依然该干嘛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