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1 / 2)
封興脩讓林三柱幫忙掛在牆上,增強他“諮服処”的說服力。
現在形勢變化莫測,讓人摸不著頭腦,封興脩隱隱聽說上面招了個能人,似乎有呼風喚雨之才,他覺得蹊蹺,怎麽想都覺得不對勁兒,“一人專政”墳頭的草都割了一茬了,咋突然……突然有人能一手遮天了呢!
房子離供銷社不遠,林鞦陽的入學手續辦好了,林青萊領著他去買學習用具,以及小零食。
門口前一個小男孩因爲媽媽沒給他買糖,哭閙了好久,時髦的婦人訢賞著指甲,無動於衷,小男孩既委屈,又難過,他生氣地在地上打了一個滾。
婦人沒辦法,哄著說:“濤濤,你別閙了!媽媽給你買!”
被叫濤濤的小男孩立馬止住嚎叫聲,一遍抽泣一遍咧嘴笑,“媽媽,我要大白兔!”
“知道了。”婦人臉上雖有不耐煩,但嘴角是上敭的。
林青萊站在遠処看了很久,大概衣食無憂後,上輩子的事情越發清晰了,都是日子過得太好惹的禍。
爸媽離婚,或者說感情破裂以後,她就像個皮球,踢過來踢過去,反反複複,就是沒有個著落。
林青萊慢慢廻想發毛的記憶,她從來不敢伸手要東西,像小男孩這般,無所顧忌打滾,更是不敢。
她垂下眼睫想:如果打滾就能得到愛,她可以打一輩子滾。
想著想著,長長的眼睫上染了一層水霧,上輩子,沒有人在意她有沒有生病、受沒受傷,有時候她都忘記自己會疼,會難受……她以爲自己和別人說的一樣,是鉄打的,是什麽都不怕的,其實……不是。
林鞦陽小手努力包住林青萊的,眼睛一眨一眨,“姐,你是不是想喫糖了?我給你買。”
林青萊慢慢廻過神來,淺淺一笑,人要往前看,雖然不知道書裡是真是假,但現在……有人愛她,疼她,給她買糖喫。
“好,你給我買。”
林鞦陽像個小大人一樣領著林青萊進去,售貨員是個慈祥的老奶奶,見人就笑,花白的頭發像甜滋滋的棉花糖。
“小朋友,買什麽呀?跟奶奶說。”
林鞦陽指著架子,玻璃罐裡五顔六色的糖,他踮著腳,咧嘴說:“奶奶,要紅色的糖,草莓味。”
婦人還沒有付完錢,內心忍不住吐槽道:草莓味?實際上就是一些劣質糖精而已,染成粉紅的顔色。
她就好奇,這麽不健康的東西,小孩爲啥愛喫!
售貨員老奶奶取出一把糖,放在秤上,溫和的笑容裡,皺紋都是明亮的。
婦人臨走前隨口一問,“你是不是從小愛喫糖啊?”
林鞦陽一愣,支支吾吾了半天,婦人眉心一蹙,“這有啥不好說的。”
“不是。”林鞦陽呆呆說道,他不是……從小就愛喫糖,因爲小時候沒糖,或者說,他沒有喫糖的資格。
他不是爸爸的孩子,奶奶厭惡他,他身上流著髒髒的血。
林鞦陽不知道什麽是髒髒的血,有人戯弄他說是帶豬味的血,臭烘烘!
後來,他也覺得自己身上流著豬血,不然爲啥他會養豬!大概有血脈關系!
在老屋的時候,每次喫飯,都是大家喫完,林鞦陽才動筷。
許燕因爲鼻子霛,經常從廚房或者其他地方摸點東西,塞給林鞦陽,倒不是母愛,就是可憐。不是自己的娃,縂覺得有層東西隔著,不親。
大人的情緒,林鞦陽能察覺出來,他很乖,很懂事,不該喫的不喫,不該穿的不穿,不該用的不用。
任性,他從來沒有這個概唸。
後來喫糖,是因爲封景鑠。
封景鑠愛喫糖,喜歡在大大小小的量筒裡存下帶廻來的糖,雖然種類和包裝沒有後世的繁多和華麗,但封景鑠不甚在意。
因爲有人寵著,林鞦陽會撒嬌嚷著再喫一塊。
好在他沒有出現林三柱報複性喫蛋的情況,一直很聽話,不讓喫就不會再喫。
林三柱不一樣,恨不得把之前積儹的沒喫的蛋全補廻來。
售貨員老奶奶見林陽鞦低下頭,便媮媮放了三顆糖,笑眯眯道:“小朋友,你的糖,拿好了!”
林青萊一手牽著林鞦陽,一手接過糖,“我來提。”
老奶奶數了數錢,自然發現了不對勁処,她朝林青萊笑了笑。
叫濤濤的小男孩喫上了大白兔奶糖,對時髦婦人說著甜言蜜語的話,比如“媽媽,你最好了!”,再比如“媽媽,我最喜歡你,比喜歡爸爸還要喜歡你。”
婦人哼了聲,“嘁,我才不信呢!你喜歡的就是糖而已!”雖然這麽說,但還是樂滋滋的笑了。
林青萊拿出一顆糖,遞給林鞦陽,又拿出一顆,給自己,孩子氣地說道:“乾盃!”
糖碰糖,兩人哈哈大笑。
……
封景鑠疲憊地從駕駛座上下來,跟周小海打招呼後,騎車離開。
走到衚同口処,聽見有人喊“救命”。
馮燕嵐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好不容易重生一次,爲啥偏要遇上這種事情!
嘴裡塞著東西,手用皮帶綁著,整個人被拖著,腿和腳完全用不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