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芳說；“我要跟教授和同學們在一起，不能搞特殊。”

  宋鳳甯看她姐一身正氣，一點沒有富家小姐嬌氣。

  宋兆申把兩個妹妹的小皮箱提到汽車上。

  大太太，二太太和張嫂、小娥出來送，宋鳳甯上車後，從車窗朝外招手，“娘，姨娘，廻去吧！我們走了。”

  “小姐，路上小心。”小娥喊。

  宋兆申開汽車駛出宋公館，宋鳳甯坐在副駕駛，“哥，去接顧先生。”

  她特意坐在前面指路，宋家的汽車到顧聿清住的公寓樓下，宋兆申按喇叭，響了幾聲，顧聿清提著小皮箱從公寓裡走出來。

  顧聿清穿紫緞襯衫，高貴清雅。

  宋鳳甯跳下車，跑過去，接顧聿清的小皮箱，顧聿清沒把皮箱交給她。

  宋兆申下來，接過先生的皮箱，說；“我是宋鳳甯的大哥。”

  “久仰。”

  顧聿清禮貌客氣道。

  宋趙申把皮箱放進後備箱裡。

  然後上車，看見妹妹已經坐到後座，前座讓給顧先生。

  妹妹對這個顧先生非常尊敬。

  觀察這位家庭教師，顧先生有些淡漠，不怒自威。

  到火車站後，進到站裡，宋知芳找尋崔教授和同學們。

  宋兆申提著兩個小皮箱，宋鳳甯說；“哥，你送我姐，三等車廂，我和顧先生頭等車廂，我們自己過去。”

  她剛要接箱子，斜側伸過來一衹脩長緊實的手臂，把她的小皮箱拿了過去。

  顧聿清跟宋兆申打聲招呼，“宋少爺，再會！”

  朝站台走去。

  宋鳳甯朝她哥擺擺手，隨在顧聿清身後，快步跟上顧聿清的腳步。

  火車停靠在站台，顧聿清站在車下，等宋鳳甯先上去，宋鳳甯邁步上火車，朝三等車廂方向看了一眼，三等車廂靠車頭，人頭儹動，擁擠不堪。

  崔教授跟一群底層百姓擠在車廂裡，夏季炎熱，這廻斯文掃地了。

  幸災樂禍地上了車，隨後顧聿清上來。

  頭等車廂就是寬敞乾淨舒服，票價貴人少。

  放好皮箱，兩人坐在一張長軟椅，不一會火車開了。

  慢車，路上停靠的時間長，宋鳳甯爲了打發時間，打開小皮箱掏出幾包零食放在桌上，又皮箱裡取出一衹茶壺，兩衹茶碗。

  頭等車廂裡有熱水，宋鳳甯拿出一包茶葉，倒入茶壺裡，端著要去沖茶水，顧聿清說；“我來吧。”

  接過她手裡的茶壺去開水房。

  沖了一壺茶水廻來，看見宋鳳甯在剝糖炒慄子，剝了幾個放在雪白的手帕上，推到顧聿清跟前，“先生喫。”

  顧聿清不好拂了她的好意，喫了幾個糖炒慄子，便擦手不喫了，喝茶水。

  宋鳳甯喫糖炒慄子、掛霜花生、核桃仁，喫得嘴乾了，拿起溫熱的茶水喝，說：“先生，家裡帶的龍井茶。”

  “我品出來了。”顧聿清呷了一口。

  小姑娘心挺細。

  火車經過站停靠，這列火車時間晚，要大半夜才到終點站，路上小站多。

  宋鳳甯趴在車窗朝外看，小站沒有站台，站台上有賣烀熟的玉米，宋鳳甯吧嗒一下嘴，她喫不了一穗玉米，可還想喫。

  廻頭問；“先生喫玉米嗎？”

  顧聿清看著她，很期待的表情，點點頭，“喫”

  宋鳳甯招呼，“賣玉米的過來。”

  賣玉米的男人跑過來，“小姐，買玉米一個銅板一穗玉米。”

  宋鳳甯從錢袋裡拿出一個銅板，賣玉米的拿新鮮的玉米葉子包了一個滾燙的玉米從火車窗口遞進來。

  這時，火車開動了，宋鳳甯把玉米攔腰折斷，遞了半穗玉米給顧聿清。

  顧聿清接過玉米，喫得很斯文，瞄著宋鳳甯兩排潔白如珍珠般的牙齒，竟像小老鼠哢哧哢哧啃得很快，眨眼半穗玉米賸玉米棒了。

  啃完玉米，宋鳳甯開始喫櫻桃。

  顧聿清端著茶壺，去熱水房續水。

  廻來時，過道裡一個穿著長袍的年輕男人從他身旁經過，這年輕男人個子不高，身材瘦弱，把頭上的帽子朝下壓了壓，遮住半張臉，有點奇怪。

  顧聿清餘光瞥見這人的手，脩長白皙的的右手拇指內側有繭，是個經常用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