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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将宠第12节(1 / 2)





  “夫人,那你到打算怎么对付二少奶奶,她要是还在讲规矩的时候为难你,你可怎么办?”

  滚水能烫她一次,总不能下次再那滚水烫她吧?

  “先看她明天还会不会来喽,还有——”钟意正了正脸色,看着小荑正色道:“二少奶奶是将军和我的亲弟妹,是一家人,对付这两个字未免太伤感情,可不是随便能用的。”

  “是。”小荑点头,“奴婢记住了。”

  用词要严谨,决不可落把柄于人。

  收拾了云氏,钟意那里自是一片舒畅清净,全不管外头的兵荒马乱,只一心又待回了书房里头,专心研读了宁祁给她的书,黄昏用膳,夜里就寝,第二日早起往老太君处侍候早茶的时候,也不听老太君问起昨日之事,连着二夫人都不曾多言一句,只笑眯眯地同她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熬过了半个时辰,钟意便回书房里继续用书来打发时光,之事不想才待了一会儿,小荑便来禀报,说是云氏又来了。

  “昨日里听人说二少奶奶的院子里头又是请医女,又是请大夫配药方的,一直闹到了落日的时分,这会儿怎么还能到咱们院子里头来。”

  昨日那杯滚茶,便是有厚厚的裙衫挡着钟意也能保证绝对是让云氏全权消受了去的,纵使是皮糙肉厚的也能给烫红一片,如云氏那般细皮嫩肉的指不定起了多少个水泡。

  钟意原本以为云氏再是于对她教授规矩一事上心切,也能消停个一两日来,倒真是不想云氏那豆芽菜般的身板意志也能这般坚强,拖着腿还能过来。

  想着云氏那估计裹着绷带药膏的腿儿,不管云氏心中藏着什么,钟意觉着自己都要敬她是条汉子。

  “妹妹的腿还好吧。”

  看着叫丫鬟搀着过来的云氏,钟意很是关切地问道。

  云氏的脸上笑意如初,“劳姐姐挂心了,还好。”

  “妹妹真是太不小心了,怎么把杯子给撞翻了呢?不过妹妹也是真真的名门淑女,便是叫热水烫着也能面不改色,可真是如妹妹说的那般处变不惊,嫂嫂我看着真是佩服的紧,若我有一日也能如妹妹这般端庄就好了。”

  钟意对着云氏的眼眸之中是如白纸一样的单纯与真诚,丝毫见不着半分揶揄之意,那闪闪的黑眸之中隐隐竟还透着一种崇拜,合起来叫云氏全部收拢在眼里,脸上一阵红紫青白,分不清是真蠢还是装傻,只憋得心肝一阵乱颤。

  这是什么话?分明是她这个蠢货把茶全倒在了她的身上,与她自己有什么关系?云氏死死扶着手丫鬟的手,腿上微微打颤。

  “嫂嫂……过誉了。”云氏顺了老一会儿,筷尐誩兌终于憋出了一句话来。

  钟意瞧着心中好笑,面上却是不露,“妹妹今日前来,可还是要继续告诉我那些规矩上的事情?”

  云氏点了点头,透着些苍白的脸儿就像是一朵小白花儿般柔弱娇怜,“既是应了老太君的差事,自是要尽心尽责。”

  拿老太君来压她?

  钟意仿若未觉,应了一声,“嗯,那妹妹便说吧。先坐。”

  说着自己便在椅子上坐着,支着下巴开始听云氏同她讲如何行礼才优雅端庄的问题,只是屁股却再没挪过窝,只支使云氏示范给她看。

  “妹妹方才说,行礼之时手该放哪里才好?”

  “那脚呢?是分开一些还是全部并拢?”

  “行礼之时腿要蹲下多少才好?妹妹膝盖方才是屈了几分?我没瞧清楚,还望妹妹再来一遍。”

  ……

  看着云氏煞白着脸几乎要牙咬切齿龇牙咧嘴,眼看就要不美哉了的模样,钟意发了发善心,放她过了去,只闲闲听着云氏不停口述,可不管云氏说什么,钟意只是认真地点头称好,再不做其他反应。

  老太君只是让云氏告诉她规矩,却不是说让她跟着云氏练规矩,既然如此,云氏说她的,她只听了就是。

  茶过了两盏,点心空了一盘,云氏苍白着脸色,却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钟意有些意兴阑珊,眼神左右晃悠着正想着如何赶人,绿媛便走了过来,道:

  “禀大少奶奶,方才将军遣人来报,说是军中有事,明日方能回府。”

  本来不就是明天回来么?

  钟意的眉梢抖了一下,转眸瞥了一眼云氏的面上,小白花儿似的脸上失望之色明晃晃地一闪而过。

  “行了,我知道了。”钟意笑了笑,“妹妹,咱们继续说。”

  云氏勉强勾了笑意出来,却再没了兴致同钟意往下去说,只一小会儿,便告辞去给腿换药了。

  春风和煦暖暖,钟意瞧着小白花儿瘸了依旧枭娜离去的背影,曲着指关节在桌上敲啊敲啊。

  表哥与表妹,男才与女貌,情窦初开,芳心暗许。

  话说,云氏也是在她之前一个月嫁进来的吧?

  ☆、第17章 围师必阙

  铁甲铮铮,拒马拦门,练兵校场上的粗犷豪迈的呼喝声声。

  就在钟意的心中编排出一场表哥表妹难成眷属,表妹别嫁他人但身在曹营心在汉,一颗芳心热滚滚的好戏的时候,城外军营里一匹黑马飞驰而来,营门的守卫见着马上的金甲来人,连忙搬开了拦门的拒马放人疾驰而入,后头一队玄甲士兵滚着沙尘而来,却在营门前下了马背,牵马入营。

  “将军,龙甲卫的新兵已经归营,是否明日便开始往苍山练兵?”

  帐帘一掀,副将解了头上的兜鍪夹在腋下,紧跟着宁祁一道进了大帐之内,年轻英俊的面上犹带着凝固的泥水汗渍。

  宁祁的面上也是一样风尘仆仆,白色的披风褶皱,带着泥水枯草,山中瘴气多,昨日又下了雨,这一连着在山里头带上六七日,身上难免狼狈,解了兜鍪放在桌上,道:

  “才从山里回来,这几日也是辛苦了,且先歇上三日,三日后再正式编入龙甲卫,我瞧着这回的新兵没有上回的苗子好。景阳,你去同李江说,让他带着往苍山里去,使劲给本将练练。”

  景阳咧嘴一笑,露了两颗尖尖的虎牙,道:“是将军瞧着咱们的龙甲卫这么多年习惯了,末将瞧着可是比卑职当年强多了,将军不是说过兵都是狠狠练出来的吗?让李将军带着练上一个月,定是脱胎换骨!”

  宁祁随手翻了翻桌上积累的公文,抬头淡淡瞥了景阳一眼,“你现在也一样不如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