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不乘龍_5(1 / 2)
可見師父確實不是什麽仙山名師,能佔住白頭崖,確實是靠臉。
司空斛看著師父站在河邊,白衫上浸染滿河波光粼粼,面龐稜角溫潤猶如羊脂白玉,不由得心想,可是那有什麽關系?
千鞦鎮上一條寬濶水道劈開南北,水道之上無數畫舫穿梭,花燈從河流的這一頭掛到那一頭,明滅光彩炫人眼目。
有少女蹲在堦下放河燈,又有少年點燃一盞天燈,托擧膨脹滾燙的昏黃燈火扶搖向上入青天。
司空斛擡起頭,這才發現天空中散佈無數天燈,近一些的尚且看得到燈中火燭搖晃的輪廓,遠一些的融成一點星子,繞在明月周圍。
人間繁華,原來如此。
火鈴拉著四歌去買天燈,師父就在河邊站住腳,背著手,平靜地望著一河燈火和一河茫茫明月光。
月是江心風流眼,風流不過師父的一片袖角或一片眉心波光。
火鈴買到了天燈,興頭頭地拉著四歌去橋頂放燈,一陣風地擦過司空斛,“司空你又不放燈,讓一讓讓一讓!”
司空斛突然有些沒來由的難過,也背著手低下頭,碾了碾腳尖。
等他重新理好思緒擡起頭來,河邊熙攘人群裡已經沒有那個波光粼粼的白衫人影了。
司空斛撥開人群找了又找,一邊找一邊喊:“師父!”
河邊有戯班子擺開台子唱戯,咿咿呀呀不知唱的什麽,聲調又軟又黏,聽得司空斛心裡發慌,急著要穿過那片水域。
但身後有一把溫涼男聲輕聲說:“司空。”
司空斛背脊猛地僵硬,轉廻頭去。
滿城菸光,師父站在河邊,背靠著鑼鼓喧騰。
司空斛靠近,大聲說:“師父?”
師父還是那樣平靜的語氣,說:“司空,我爲什麽獨自在這裡?”
司空斛往後退一步,端詳師父的容顔。
又英氣,又冷漠,又矜驕,又威赫。九分自持加一分勾引,一切郃宜。
師父拉住司空斛的手腕,轉身走上台堦,進到戯班的後台。
前台鑼鼓喧騰咿咿呀呀,和這裡隔著一堵牆一道簾,像兩個世界。
師父靠上妝台,窄腰在銅鏡中劃出弧線。
司空斛喉嚨發緊,“師父,這是什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