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衣發覺有人看著自己，側了側頭發現江明月將絲絹觝在鼻子前，眼神朝她示意了一下。

  墨衣糾結著，將雙手握在了一起，江明月有些著急，生怕錯過這個機會，又沖她趕緊示意了兩下，墨衣這才緩緩的將手張開，一把推在了喬璿衣的背上。

  喬璿衣衹覺得後頭一陣力道將自己甩了出去，肩膀磕到了一旁的喬嬌嬋，而自己往前一倒，直接墜入了湖中。

  湖水漫過頭頂，喬璿衣腦袋一陣空白。

  喬嬌嬋眼瞧著也要往湖裡頭掉下去，卻別翡翠硬生生拉住了，可因爲受驚過度，衹覺得腹部一陣絞痛，她捏著翡翠的肉額頭冒汗道：“好痛啊，快去請大夫啊！”

  翡翠被她捏的疼死了，奉玉華珠卻不敢慢半步，趕緊跑了出去。

  這絞痛還過沒過一陣，她感覺有什麽液躰順著大腿根部流了下來，喬嬌嬋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了。

  翡翠連忙低頭一看，尖叫出聲，喬嬌嬋的裙褲上皆是血，血都順著腿流到了地上。

  喬璿衣擺動著雙臂拍打著水面：“救命，快救救我！”

  喬嬌嬋聽到呼喊聲，一雙眼睛瞪得死大死大的，透著猩紅道：“喬璿衣我要殺了你！”

  說著顧不得自己的身子想要跳下去，翡翠哪敢啊，緊緊抱著她的腰不松開，哭喊道：“夫人，孩子沒了還會有的。”

  喬嬌嬋一雙眼睛通紅，已經沒了理智，使勁用腳踹著翡翠，翡翠喫痛，還還是沒有松手。

  顧府的小廝與丫鬟紛紛趕來，將喬嬌嬋帶走之後又將喬璿衣救上了岸，喬璿衣咳嗽吐出了幾口水，蹲在地上順了幾口氣才看到血跡，嘴脣嚇得都沒了血色，愣愣的問道：“墨衣，這血是……”

  墨衣哽咽著聲音，廻道：“是夫人的。”

  喬璿衣腦袋裡一根弦斷了，腿一松便坐在了地上，怎麽會這樣……怎麽會……

  江明月看了一場好戯，這才緩緩起身道：“喬姨娘，這事情的經過姐姐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你竟然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來，該如何是好啊。”

  第43章 把柄

  喬璿衣腦子裡混亂至極，身上也是溼噠噠的，風吹過她的身子，微微冷，令她冷靜了幾分。

  “不，這不是我做的。”喬璿衣站起來道。

  江明月不知道她的自信從何而來，笑著說：“你別忘了，是你害的夫人小産的。”

  “可我墜湖了，她最多驚嚇過度，既然平日裡安胎無恙，又怎會輕易滑胎？”喬璿衣的雙眸變得平靜，定定的看向她。

  江明月被她盯得有些發毛了。

  “可事實証明確實如此。”江明月皮笑肉不笑的廻道，說罷扭過頭讓人扶著走了。

  喬璿衣衹覺得渾身冰冷無比，對身邊的墨衣道：“走吧，廻逐蘭閣。”

  她換了一身衣裳，知道自己逃不過這一劫，目光一寸寸的挪到了墨衣的身上，“你爲何推我下水。”

  墨衣哆嗦了一陣，跪倒在地上悶聲道：“奴婢……奴婢沒有推主子。”

  “我身後衹有你一人，不是你推的，難道是夫人自己推的我？”喬璿衣一雙眼睛通紅，聲音不由得拔高了。

  墨衣心知藏不住，痛苦道：“奴婢…奴婢也是逼不得已啊。”

  “是何人指使？”

  “奴婢……奴婢不能說。”墨衣搖著頭，眼裡閃著淚光，“奴婢的妹妹還在青樓裡未能贖身出來，奴婢……奴婢真的不能說。”

  “即便你不說，猜也能猜到，是二夫人所爲吧。”喬璿衣知道江明月一直想絆倒喬嬌嬋，衹是沒能料到身邊人在背後傷她，她不過一個小小的妾室，竟成了她江明月的刀。

  墨衣未言衹字片語，哽咽著哭聲。

  “我現在，衹問你一句，你肯不肯出面，替我作証。”喬璿衣盯著跪在地上的腦袋，墨衣停住了半晌，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喬璿衣面容憔悴，擺手道：“你出去吧，日後你便不再是逐蘭閣的人了。”

  “主子……”墨衣的聲音低聲地喊著，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卻還是心頭難受。

  喬璿衣閉上眼睛沒去理會，墨衣從地上爬了起來，慢慢的走了出去，在門口廻頭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女子，深有愧疚。

  顧瀲清出了宮門，就看見昭和匆忙的朝自己跑過來，氣都顧不上喘一口道：“少爺，您廻府看看吧，府裡頭都亂成一團了。”

  顧瀲清一聽加快步伐，問道：“出了什麽事？”

  “夫人小産了，估計神仙也難救廻來，聽說是喬姨娘害的。”昭和話一說完，身邊就沒人了，疑惑著廻頭看見顧瀲清停在了那兒，蹙著眉頭像是在想什麽。

  “少爺？”昭和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顧瀲清才廻過神來。

  “走。”

  顧府裡頭從沒這樣慌亂過，剛走到琉璃閣外，就看到一群丫鬟進進出出，手裡頭端著一盆水，進去時還很清澈，出來就成了血色。

  顧老太在門前徘徊許久，來廻走動，顧瀲清拉住一個丫鬟道：“夫人怎麽樣了？”

  “廻少爺的話，夫人小産出血，大夫在裡頭止血。”說罷，丫鬟又出去換了一盆水進去。

  不知過了多久，丫鬟進進出出的少了。

  大夫出來，那帕子擦了擦滿頭大汗，“夫人雖已小産，但勝在年輕，往後還是有機會的，老夫這就告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