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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远方(1 / 2)





  他想到那一晚,空气也是这么潮,这么热的。

  他们进屋后没多久,雨点就密麻麻砸到玻璃上。

  他跟她道了叁遍晚安和明天见,仍坚持留在她眼前不肯走。赵慈握着门把手不放,他看过表,一说想喝茶,二说想坐下来看球赛。

  车轱辘话道了一茬又一茬,啰啰嗦嗦,宗旨只有一个,尽管夜很深,尽管他的屋就在隔壁。

  可他就是不想走。

  赵慈绞尽脑汁地想话题,他觉得哪怕再多坚持几分钟,也叫胜利。于是两人手牵着牵着,他就和她贴在了一起。

  赵慈把尚云抱在怀里,告诉她自己非常非常喜欢她。他说傻话,说这辈子就认她一个,他发誓要娶她为妻,跟她住在一栋大房子里,养狗养猫,也养爱打拳和弹琵琶的小孩子。

  他会对她好,让她拥有很多爱。

  然而赵慈回想着,认为这些话都太孩子气了,让尚云误会他是在兴头上,趁机对她大开空头支票。

  因为她表情迷茫,看起来似乎是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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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他还戴着她送的旧卡通手表。

  是生日礼物,有刻字,大写的Y和C挤在一起,好像永远都不可能分家。

  赵慈捧住尚云的脸,她垂下来的长发就覆在表盘上,它们触到他的皮肤,痒痒的,泛着暖。赵慈猛地低头吻下去,吻得昏天黑地,把呼吸都抽透了。

  他已吻过她许多次,放课的自习室里,走廊拐角,花前树下,也在这间屋里,但是哪一次都不及这次放肆。

  赵慈说他想留下来,不走了。

  他的声音很沙,哑得怕人,且他其实也无需多说,亢奋的身体相当诚实,就那么戳着她,藏也藏不住。可他仍希望听到她主动说一回阿慈,你留下来,别走了。

  ……  云云。

  嗳。

  我们不勉强,你要是不同意,就推开我。

  因为害怕,赵慈的鼻尖沁出汗来,手心也是,狼狈地不像样子。他那样静静候了几秒,就在心灰意冷的时候,她倚过来,把头靠在他胸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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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倒在床里,他第一次解开她的裙子,平日他眼神好使,到了这节骨眼上,搭扣和拉链竟都不晓得该往哪里扯才对。

  除掉她的内衣后,他揪住自己的T恤衣领子褪下来,傻乎乎地抓着它发愣。男孩劲瘦结实的肌肉在夜色里起伏,蒙了一层冷光,他的目光从她的小腹开始移动,最终停留在那张脸上。

  她没有用双手遮挡,坦荡和他对视,但赵慈明白她和他一样紧张。

  她的轮廓又细又弱,和他完全相反。赵慈撑在尚云上方,头低着,姿势仿佛是一头豹。他亲吻她的眼睛和嘴唇,她的呼吸特别热,与他擦出火光来。

  ……  别怕,我们慢慢试。

  我不怕。

  她这样对他说。

  于是他和她赤裸裸贴在一起,尽管他硬到发抖,仍不敢用力,怕她不舒服,要半途喊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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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当该来的终于来临,赵慈握着自己,试图一点点朝里推进去,在那艰难的过程中,他的目光始终定在她脸上,说云云,云云......  这么做疼吗?

  她和他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了,脸涨得通红,尚云绷直身体,她紧张,皱着眉说是有点疼。他屏住呼吸,推得更慢了,随即他们都意识到长痛不如短痛,还是得快一些才好。

  赵慈毫无经验,手里没有半点活,可他记得书上说过,第一次都疼,只要熬过去,下一回就好了。

  他想他们还有下一回,很多很多回。

  所以他更加用力吻她,腾出左手摩挲她的侧脸,他没再给她打预防针,只狠下心向前一挺,然后他听到呜咽声。

  她掐紧他的手臂,张大眼睛,不断向里抽气。他的汗水沿着下巴落在她身上,湿湿滑滑的,他彻底胀满她,再停下来就是要命的事,但他又唯恐她要流眼泪,只晓得一遍一遍说对不起。

  ……  云云。

  嗯。

  现在好一点了没有。

  ……  我不知道。

  现在呢?

  嗯。好......  好多了。

  赵慈本来不信她的承诺,可尚云对他点头,轻按他拧紧的眉,说是真的,她不疼,能忍。

  他往后抽出一半,再向前挤进去,他反复这个动作,一直做到呼吸困难,腰摆得越来越快。

  赵慈觉得尚云确实好受些了,她已经有力气出声,她正抱紧他的背,抓着,又麻又刺激。

  ……  别这样,云云。

  疼吗?

  赵慈咬牙说不是,假如再抓下去,他就要出来了。

  他兴奋到疯了,她断续渐强的呻吟擦过去,耳朵贴着耳朵,汗碾在一起,淌得到处都是。他的喘息比她重百倍,野蛮沉闷,全都热热地埋在她颈窝里。

  他在床上,却以为自己在海上,浪头剧烈翻起,高得快要把他颠昏过去。他伸出手握牢前头的床柱,腰部发力往她身体里碾,撞得整个世界都地动天摇,落下倾盆大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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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慈记得这一夜所有的细节。

  她肯要他,他就没遗憾了。

  每当他又难受,又开始自怨自怜,他就把它挖出来想,一想便好受许多。尽管床铺另一侧总是空的,但她的影仍与他拥抱,在最后定音时,他能被她紧紧环在怀里,一次又一次变成她的男人。

  然而这一回不同,落幕散场后,他还听到她叫他的名字。

  阿慈,阿慈。

  声音由轻至响,听起来越发真实。

  它们炫着明亮白斑,仿佛灯塔的聚光朝他照过来一样。

  “阿慈。”

  吧嗒。

  灯亮了。

  赵慈睁开眼,他正侧卧在床铺里,蜷着腿,满头满脸的汗。尚云蹲在他面前,怀里抱个大碗,一股熟透的蜜瓜味。

  她去摸他的额头,大约想测个温度,他却像被电了似的躲开她。

  “别碰我。”

  “好。”

  她回得干脆,完全没有在意。

  赵慈头晕目眩,用手心挡眼睛,尚云立刻把灯调暗了,从碗里叉了块蜜瓜送到他口边,说吃点凉的醒醒脑。

  他受宠若惊,在她的催促下张开嘴含住它。

  “甜不甜?”

  “......  嗯。”

  “你带来的这个酒,劲太大了,你听听......  我爸还在打呼噜,怎么推也不肯起,他说沙发比床舒服。”

  她笑着,眉眼弯成两道月。

  赵慈眨了两下眼,睫毛湿漉漉的,揪住毯子瞪她。

  他神经紧绷,裤子也紧绷,那里雄赳赳气昂昂,正随着梦里的后劲一搏一动的。

  尚云见他木头木脑没反应,解释说其实刚才就进来过,见他蒙头睡得香,就又退了出去。

  赵慈慢慢撑着坐起来,用手指按太阳穴,尚云马上捞了个靠枕垫在他身后。

  “够厚吗,不够我再多......  ”

  “够了,正好。”

  她扶稳他,顺便去卫生间绞了一条毛巾,迭成条递过去。

  赵慈板着脸,一动没动,只低声说你给我擦。尚云就将凉毛巾按在他的脸和脖子上,沾掉那些汗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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