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上官于飞在短暂地情绪失控之后，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神态，他直起身来，背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画眉，脸色仍旧不是很好，“女人，你这话我真是听不明白了。”盯着画眉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模糊的容颜，他的眼中不由自主地带上了恍惚，间或会窜出暴虐的光芒。

画眉看着自己的指甲，里面再没有那些剩下的粉末了，显得晶莹可爱，“你这么愤怒，是因为你还在乎她吧？”

上官于飞发现画眉真是很有撩拨自己怒火的本事，可不是吗，他刚刚平息的怒焰，又一次燃起，他如同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想也不想地即刻否认道：“怎么可能！”

画眉用明晰一切的目光看着他，“不在乎你干嘛这么大清早地就来兴师问罪？不在乎你干嘛这么生气？不在乎你干嘛恨不得吃了我？”

被画眉洞悉的目光盯着，上官于飞第一次产生被人看透了的感觉，头皮微微发麻的他对于画眉的一连串反问哑口无言。良久他的情绪渐渐软了下来，理智也代替冲动掌控他的思维，他不得不苦笑着承认了，“是，我是还在乎，所以我要她长命百岁地任我折磨。”他眯了眯眼睛，那里面都是对那个已经彻底死去的人的不甘。

画眉轻笑了一声，神色有些复杂，“你曾经有多爱她，现在就有多恨她，你恨不得她死，却又舍不得她这么轻易地死去。”

上官于飞点头，神色里不由地带上了惊讶，他没有想到画眉会这么明白他的内心想法。

“她的存在无时无刻地都在提醒着你过去的失败，所以你想把自己的痛苦千倍百倍地还给她。”画眉笑了笑，那笑容里带上了不易察觉的自嘲，也不知这些话说的究竟是那屋子里的人还是她自己，“可是你不知道的是，在你的折磨下，她或许早就疯了，也许她根本就感觉不到你给她的痛苦了。”

上官于飞脸色微变，但是他不愿意相信，“她能感觉的到，她的伤口被日夜噬咬撕扯，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她的伤口上都涂抹了特制的药膏，让那些伤口不会愈合，就那么一直血淋淋地直到糜烂。

画眉看了他一眼，眼里有痛惜，她叹了口气，“就算她感觉得到，你又好过了吗？在她每一个痛苦的夜晚，你心里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痛苦了？”

上官于飞神情难得地有一些怔愣，的确，画眉还真的说中了，每当想起那个女人，他的心里除了报复的快感，更多的却是疼痛。所以当他今日得知那屋子被烧毁了的时候，心里有的是怅然若失，但最多的还是解脱后的轻松。

看着上官于飞的神情，画眉当然明白他在想着什么，她敛了敛自己又莫名其妙出现的伤感情绪，狡黠地笑了，“所以我说在帮你啊，你非但不感谢我，居然还动手。”她委委屈屈地拿眼角瞟着被她一句话酸倒的人，好笑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