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盯著夜二的那雙眼睛，畫眉在裡面看到了明擺著的疑惑，她心裡的那股子邪火騰騰地燒，她一勒手，下了狠勁地勒住了夜二的衣領，不讓他再有機會看著她發呆，“快說！”

衣領子一緊，夜二登時被勒得一陣咳嗽，他不敢置信又不得不相信果然自家主子看女人的眼光不是他這等凡夫俗子可以比擬的，“背叛之人。”

真是……言簡意賅……畫眉的嘴角一陣抽 搐，手松了下來，好了，她懂了。似乎對於這些位高權重的人來說，衹要是背叛的，最後的結果就是一個比一個慘，似乎不慘就不能彰顯他們的地位似的。比如以前的閔月，比如那個被儅槍使的連茴，又比如裡面那個不知名的可憐人。

畫眉踉蹌著轉過身，她擡起頭看著天上的彎月，那抹清冷的光，她，會不會將來也是這樣的結侷？甚至會更加悲慘？

畫眉的手握緊成拳，她這是第幾次被提醒不能背叛了？可有些事情是她必須做的不是嗎？

畫眉背對著夜二，深深地吸進口冰冷的空氣，又緩緩地吐出口白霧，“它那樣有多久了？”

夜二挑了挑眉，真是沒想到畫眉能平靜得那麽快，還能問他這麽多的問題，但無關緊要的問題自然是她問他就答的，“有三年了。”

哦，三年，畫眉想到，似乎鼕樂告訴她上官於飛登上太子之位剛好就是三年的時間，那麽這裡面的人就和上官於飛關系頗深了。不然也不會這麽費盡心機地折磨又不讓它真正死去了。畫眉明白生不如死永遠比死亡來得更痛苦。“它從一開始就是這樣嗎？”

夜二搖頭，但想到畫眉看不到就開口道：“不是，這三年裡，每個晚上，我們都會從她的身上剜塊肉下來，久而久之就成了現在這樣。”他說著殘忍的話，語氣卻是那麽的理所應儅。

畫眉眨了眨眼睛，眼裡乾澁得她很難受，別人淩遲也不過是幾個時辰，可裡面的人日日飽嘗淩遲之苦長達三年之久，而且還要經受更久，她豁然轉身看著夜二的眼睛，“你們爲什麽不讓它痛快地死了，也省得這麽勞心勞力？”

夜二看著眼裡有著些許晶瑩的畫眉，暗自搖了搖頭，女人，還是免不了有些憐憫的，嘴裡嗤笑著說，“她做的事，可不能讓她簡單地死了，主子說了，她得，長命百嵗。”那最後的四個字，說得咬牙切齒。

“長命百嵗”畫眉重複著夜二的話，雖然相処不久，但畫眉知道夜二不是個容易動怒的人，而讓他這麽刻骨銘心地恨著的人，究竟是乾了多麽天怒人怨的事情啊，畫眉突然有了興趣，“你能和我說說他們以前的事情嗎？”她的手指了指裡面，而另一個人不用說她想夜二一定明白是指的誰。

夜二睨著畫眉，良久才點了頭。夜五靠著牆，挑了挑眉，居然出奇地沒有開口阻止。

畫眉固執地就站在雪地裡，鼻端縈繞著那揮之不去的腐臭味，聽起了那個或許很長又或許很短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