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看画眉依旧僵着的样子，他抑制不住地大笑：“可他能保住你吗。”他忽然停了笑声，深深地看了画眉一眼，一甩袍袖，转身离去。脚步悠闲，如同闲庭散步，他明黄色的衣袍在暗夜中亮的刺目。

一股淡淡的酒香萦绕在她的鼻端，画眉微笑转身，“子言，可以回家了吗？”

沈子言随手解开她身上所披的披风，丢在一旁，“嗯，我们回家。”竟是完全没有问他们说了些什么。

月光之下，画眉半扶着沈子言慢慢向宫门口走去，长长的两道影子紧紧地融合在一起。

一阵微风拂过，画眉单薄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轻颤了一下。

“很冷吗？”沈子言将她搂得紧了些。

画眉默默地摇头，心里忽的涌上一股悲哀。

“不管你是画眉还是白绫筠，都逃不出我的手心……”那人靠在她的耳边如是说。那么嚣张，那么张狂，那么不可一世，那么的……势在必得……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满室生辉。画眉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良久，她睁开眼，无奈地拥被坐起。她抱膝坐了一会儿，脑中一片清明，一点儿睡意也无，叹口气，她决定出去走走。

“吱呀”一声，她推开门，却惊讶地看到靠在门边的子言，他也转头来看她。

画眉摸摸脑袋，笑：“子言，你还不睡啊？”

“嗯，睡不着。”略低的声音，哑哑的。他带她坐到一边的亭子中，让侍女送来了一壶酒。

画眉安静地看他一小杯一小杯地啜饮，满脸问号。

饶是如此喝法，一壶酒也转眼去了大半。沈子言握着酒杯，醉眼朦胧。他轻吐口气，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定，“画眉，我有事想告诉你。”

画眉脸上带着的笑意逐渐敛去，鲜有的微寒表情出现在脸上，她略低了头，无声地苦笑，还是逃不掉吗……

沈子言只顾着喝酒，没有注意到画眉的神情，“其实你的名字叫白绫筠。”他握着酒杯的手指修长，指骨分明，微微地发白。

画眉忽然抬起脸，笑意明媚，她将自己的两只手包住了他握杯的手，“曾经叫白绫筠又如何，我现在只是画眉啊。”明媚的眼眸眨了眨，又补了一句，“子言的画眉啊。”

话到口边又全都咽了回去，沈子言放下酒杯，温润的笑浮上嘴角。他深深地看进她的眼眸，“回去睡吧。”今晚他是醉了，不然怎么会想告诉她一切。

今晚他也的确是醉了，不然怎么会看不出画眉的异样。

画眉摇头，纤指指向夜空，“我不困，我还想再坐会儿。”

“那好。”沈子言吩咐一旁的侍女寻来一件披风，亲自为她披上，方才离去。

画眉浅笑着看着沈子言摇晃的背影消失，然后遣退了侍女。她托着下巴，呆坐了很久，仿佛想了很多，仿佛什么都未想。

她突然叹了口气，低头却看到沈子言方才坐过的石凳上有张信纸状的物什，她将它拿了起来，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