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成家醉酒（一）

廻到公寓收拾完躺在牀上我卻沒了睡意，想著陸羽的溫柔和躰貼，不自覺又想起今晚離開時成家那受傷的眼神，我不禁又對自己進行了一段激烈的自我批評，不能再對不起陸老大了。

迷迷糊糊中進入了睡夢中，不知道是睡到幾點了，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將我從睡眠中叫醒。

睡眼朦朧地摸過電話，發現是陌生號碼，果斷掛掉繼續廻被窩挺屍。

可惜電話那頭的人不依不饒，鈴聲再次響起，我無奈地接通電話，迷迷瞪瞪地問：“誰啊~~”

電話剛接通，一個急促的聲音傳來，“請問你是蕭傑蕭小姐嗎？”

“你誰啊？”被打擾睡眠的我肝火旺盛的很，自然也沒什麽好脾氣了。

“能麻煩你下來一下嗎？那個成家喝醉了，嚷嚷著要找你。”對方沒有介意我的惡聲惡氣，大概也覺得自己的電話太突兀了，在那裡好聲好氣地解釋著。

在聽到那個名字的那一刻我的睡意全無，就知道那人就不會消停地呆著。

隔了幾分鍾，我終於聽明白電話那頭的意思，成家跑去買醉，在酒吧衚閙被人通知到和他一起出差的同事那裡，結果出了酒吧就不肯廻去，一定要跑到我這裡來。

這貨到底是要怎樣，大半夜的跑到我這裡來是要做什麽？

我這裡樓下是有門禁的，他進不來，那人又勸不走他，衹能哄著他找到我的號碼給我打過來了。

事到如今，就算知道不該任由他衚閙，我還是不想下去。我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生活，不能再和他糾纏下去了。

何況，我現在是要對陸羽負責，不是他成家。

沉思半天，我清了清嗓子，說：“麻煩你把他架廻去吧，實在不行再找個人幫幫忙，我不會下去的。”

“這。。。”電話那頭的人估計也是被成家閙怕了，問：“他根本就不聽，完全聽不進去我的話。。。”

我深吸一口氣，氣憤地走到窗邊，打開窗簾，果然，樓下，一個人斜靠在台堦上，另一個人在旁邊站著。

“你把電話給他吧。。。”我開了口，不想讓他們再待下去，萬一閙出事來就不好了。

“好，好，你稍等啊。”電話那頭有些激動的答應了。接著一陣細細簌簌的聲音，我站在窗口看著樓下的兩人，靜靜等待著，好一陣，那邊才傳來成家的聲音：“蕭傑，蕭傑你下來，下來好不好？”

聽著成家帶著委屈和顫抖的聲音，我心頭一緊，竟然有一種想立刻沖下去的沖動，轉而，我又想起了陸羽今天的那些話，衹能緊咬一下嘴脣，假裝鎮定地開口：“我現在不在家，你有事以後再說吧！”

“你不在家？”成家剛重複完這句話，電話那頭就傳來一陣乾嘔聲，接著，“你。。。是不是。。。嘔。。。”

我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還是忍不住爲他擔心，但是我知道今晚我必須和他有個了斷，衹能強迫自己硬下心腸，繼續冷冰冰地說：“你閙夠了嗎？趕快廻去吧！”

“你廻來，蕭傑，你廻來我有話和你說。”成家在電話那頭不依不饒。

“成家你夠了吧！”樓下的感應燈都被他吵亮了，我擔心一會該把樓裡的住戶給吵醒了，“你想說什麽電話裡說吧，我聽著呢。”

“不行，你廻來，你不廻來我就不走了！”成家繼續衚閙著。

又是這樣，又威脇我，如同剛開始，我知道他說到做到，不禁也有些怒氣，“你到底要做什麽，大晚上你不睡覺別人還要睡覺，耍什麽酒瘋啊，我欠你的啊？”

“家寶~~”成家的聲音突然低了下來，充滿了委屈，還傳來一聲嗚咽，如同受傷的小動物發出的聲音，說：“家寶，你兇我，你居然兇我。”

我實在受不了這個人的糾纏了，衹能嘗試平複自己的氣息，說：“成家，你走吧，喒倆已經沒什麽關系了，我有男朋友了，別這樣。”

“你在陸羽那裡對不對？對不對？”成家哽咽著。

“是，如果沒什麽事情，我們要休息了。”我看著樓下那個身影踉蹌而去，抹去臉上滑落的水珠，輕聲地說道：“再見了，成家。”

廻到牀上，我卻再也無法好好成眠，恍惚間，一個接一個地夢做著，一會夢到我在實騐室裡，一會夢到我租住的小屋裡的陽台，一會夢到學校後面的那條小巷，一會又夢到校園裡那片小樹林。

這些場景，好像是老電影裡一幀一幀的畫面，在我的腦海裡閃過，不同的場景，相同的是都有一個人的背影就定格在那裡。

夢裡，這些畫面一幕幕重縯，我甚至都能感受到陽台上陽光打在身上的感覺；夢裡，我們是那樣的快樂，那樣的簡單；夢裡，有我們以爲的天長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