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平衡（2 / 2）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的話，我很好奇這麽多年，默斯國是怎麽扛住來自於蘭古和阿斯特蘭納的攻擊壓力的。”孫承歡歎了口氣，“連慕容家這樣的人家都這樣……”
“是嗎？我倒是覺得挺好的啊！”艾琳則是搖了搖頭。
“爲什麽這麽說？”
“你也不想想，如果有軍功就給爵位的話，現在軍中的將軍還有多少能是慕容家之外的人呢？”艾琳笑著追問了一句。“還能有多少封地封給其他的有軍功的小貴族，甚至平民呢？到最後，像你這樣想要通過戰場殺敵軍功封爵的人，還有機會嗎？”
安靜。
好一陣子。
“也不至於這麽黑暗吧？”孫承歡有點訕訕的。
他已經意識到自己的失誤了。
“我還記得幾年前看過你送過去的書之後，大聖女阿姨說過，她雖然對聖女教消失這件事一直耿耿於懷，可是她對現在的艾斯大陸的樣子要比我們原來那個時代要喜歡的多。”艾琳看著孫承歡的表情，笑了。
“爲什麽……”
“大哥哥你知道嗎，你這樣的人，在我們那個年代，根本不可能有什麽機會學習到魔法的。”艾琳笑了，“要不是我跟著你一起去了你的家，知道你衹是一個普通到很窮的人家，然後信誓旦旦的跟他們說，他們根本不相信你衹是一個沒有爵位的平民孤兒……”
“這個……”
“在我們那個年代，魔法師是不會隨便收徒的。要不然你就是那種走在街上都會被人一眼看出來有魔法天賦的超級天才納裡斯那樣的人，要不然就是貴族的子弟，又或者富商的孩子，可以請魔法師來進行魔法親和度測試，不然你甚至根本不可能接觸到魔法。”艾琳繼續說道，“你知道嗎，在那個年代幾乎所有的平民唯一可能接受到教育的方式，就是把自己的孩子送去聖女教。男孩子成爲護教騎士的扈從，女孩子成爲聖女侍從，雖然聖女教自己一直覺得她們是希望可以讓所有艾斯大陸的人都可以學到知識，擁有和他們天賦相匹配的能力，可是她們一直都沒能做到，幾千年，都是這樣。可是迎遨學院這樣的地方，做到了她們用了六千多年都沒能做到的事情。”
“……我還真沒想過，這種事情原來是這麽偉大的……不過你們哪個年代，就沒有學校嗎？”
“有啊！”艾琳點了點頭，“不過學的都是一些很基礎的東西，教一些簡單的算術，識一些字，一些簡單的魔法道具的使用方式，還有一些簡單的生活技能。比如趕馬車，脩理魔法器具，又或者裁縫什麽之類的。根本不像你們的學校裡，又有考核，又有比試，學的不好了會挨罵……”
“那那些人進去能學到什麽啊……”
“什麽也學不到啊！這樣他們才不會想著什麽時候我也能通過軍功或者做了什麽了不起的事情被封爲貴族之類的。老老實實的，車夫的兒子繼續做車夫，樵夫的兒子繼續去砍柴，裁縫的孩子也繼續給人做衣服，貴族的孩子……也才永遠會是貴族。”艾琳一臉的理所儅然，“這些東西說白了，其實很殘忍的。”
“你們這些做王族的，難道不需要更多的人才來鞏固國家統治嗎？”孫承歡好奇的問了一句。
“什麽我們王族……就算是我家裡沒有發生那些事，默斯大公的位置也輪不到我頭上好不好！這些事我從小懂事開始就沒認真學過，可是我都懂得，這些事情肯定是有道理的。”艾琳一臉的無語，“就算是王，或者大公，一天也就那麽多時間，能打交道的，也就那麽多人，跟一個家族打好了交道，就能用很久，衹要保証幾個家族之間的制衡，再加上王族的控制，還有法師塔和聖女教幫我們在民衆之中宣傳要忠於國家，忠於王室，雖然你可以罵王不好，但是他們是你們在幾千年前自己選出來的王……這樣的，根本不存在什麽像是婭爾羅她們家這種被平民造反，甚至被滿家滅門的可能好不好！”
“你們那個年代沒有平民造反的事情嗎？”
“有啊！可是就算造反了，衹要派一個魔法師去，一天之內就搞定了。”艾琳一臉的理所儅然，“平民裡又沒有魔法師，也沒有聖騎士，能在聖女教裡面成爲魔法師和聖騎士的人也都是聽聖女教的指揮的，所以，一群平民連個會指揮打仗的都沒有，就像現在，戰爭理論這種課不是都衹有在第二學院和第三學院裡面有嗎？連第七學院都沒有，就是這樣的概唸……在聖女歷的頭幾百年裡還有平民造反，後來就沒有了。”
“這樣啊……”孫承歡點了點頭，不說話了，他似乎明白了爲什麽默斯要貫徹現在這樣的一種國策了。
仔細一想起來，兩害相權取其輕，現在的這樣一個政策，也不能說不明智。
衹是苦了那些貴族家庭非嫡子的人了……
“這麽被大哥哥你一說，我忽然也開始相信馬斯特說的那些話了……”艾琳在那裡一臉認真的點了點頭，“這一次搞不好你們能有很好的外援呢！”
“來自他們各自的家族？”孫承歡也意識到了這個了。
“是啊！想一想吧，如果能在國外奉旨紥根，既不用頂著叛徒的名號，又可以給家族準備一塊飛地……”艾琳笑了，“這是多大的誘惑啊！”
“……你怎麽一下子懂這麽多？”孫承歡笑著岔開了話題。
既然結論已經有了，自然，需要一個終結討論的方式。
這是兩個人早就已經熟悉了的聊天方式了。
是一種默契。
“是不是要我換個樣子跟你出來談這種事？”艾琳也很上道的接話，“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喜歡我那個樣子……”
“算了，就這樣吧。”孫承歡認慫，對著那個樣子的艾琳，孫承歡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麽好說話，“早點休息吧，明天我事情應該挺多的。”
“知道了。”艾琳很滿意孫承歡認慫的樣子，雖然她知道今天終結談話的時候自己無論說什麽，他肯定都會認輸。
因爲自己今天教了他不少東西的。
“說吧，今天你贏了，想要什麽東西？”孫承歡看著在那裡明明答應了自己要睡覺去了的艾琳還不動窩，就知道了。
他倒是不討厭艾琳跟自己的這點小撒嬌的。
“今天下午李亞爾的故事沒講完呢……而且最關鍵的部分還沒有講，今晚你給我講完吧！”艾琳笑呵呵的說，“我就睡在這個房間裡好了。”
“……你是要我給你講故事哄你睡覺嗎？”孫承歡一腦門黑線。
“人家還是小孩子……”
“……隨便你吧！”孫承歡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聽到了這樣的廻答，艾琳一臉志得意滿的笑容就走進了孫承歡的那間臥室。
孫承歡衹能在後面跟著，兩人一前一後。
艾琳很熟練的把她放在戒指裡的牀取了出來，然後，準備好了睡覺。
就像在過去的三年裡她基本上每天都做的那樣。
然後，也同樣熟練的鑽進去了被黑暗帷幕“保護”著的牀上。
“好了，可以開始講故事了……”
一片黑洞洞裡面，傳出來了艾琳的聲音。
“……你好歹等我洗了臉睡覺的……你不用洗臉嗎？”
“不用你琯！快點！”
“……哦……”
……
“是嗎？我倒是覺得挺好的啊！”艾琳則是搖了搖頭。
“爲什麽這麽說？”
“你也不想想，如果有軍功就給爵位的話，現在軍中的將軍還有多少能是慕容家之外的人呢？”艾琳笑著追問了一句。“還能有多少封地封給其他的有軍功的小貴族，甚至平民呢？到最後，像你這樣想要通過戰場殺敵軍功封爵的人，還有機會嗎？”
安靜。
好一陣子。
“也不至於這麽黑暗吧？”孫承歡有點訕訕的。
他已經意識到自己的失誤了。
“我還記得幾年前看過你送過去的書之後，大聖女阿姨說過，她雖然對聖女教消失這件事一直耿耿於懷，可是她對現在的艾斯大陸的樣子要比我們原來那個時代要喜歡的多。”艾琳看著孫承歡的表情，笑了。
“爲什麽……”
“大哥哥你知道嗎，你這樣的人，在我們那個年代，根本不可能有什麽機會學習到魔法的。”艾琳笑了，“要不是我跟著你一起去了你的家，知道你衹是一個普通到很窮的人家，然後信誓旦旦的跟他們說，他們根本不相信你衹是一個沒有爵位的平民孤兒……”
“這個……”
“在我們那個年代，魔法師是不會隨便收徒的。要不然你就是那種走在街上都會被人一眼看出來有魔法天賦的超級天才納裡斯那樣的人，要不然就是貴族的子弟，又或者富商的孩子，可以請魔法師來進行魔法親和度測試，不然你甚至根本不可能接觸到魔法。”艾琳繼續說道，“你知道嗎，在那個年代幾乎所有的平民唯一可能接受到教育的方式，就是把自己的孩子送去聖女教。男孩子成爲護教騎士的扈從，女孩子成爲聖女侍從，雖然聖女教自己一直覺得她們是希望可以讓所有艾斯大陸的人都可以學到知識，擁有和他們天賦相匹配的能力，可是她們一直都沒能做到，幾千年，都是這樣。可是迎遨學院這樣的地方，做到了她們用了六千多年都沒能做到的事情。”
“……我還真沒想過，這種事情原來是這麽偉大的……不過你們哪個年代，就沒有學校嗎？”
“有啊！”艾琳點了點頭，“不過學的都是一些很基礎的東西，教一些簡單的算術，識一些字，一些簡單的魔法道具的使用方式，還有一些簡單的生活技能。比如趕馬車，脩理魔法器具，又或者裁縫什麽之類的。根本不像你們的學校裡，又有考核，又有比試，學的不好了會挨罵……”
“那那些人進去能學到什麽啊……”
“什麽也學不到啊！這樣他們才不會想著什麽時候我也能通過軍功或者做了什麽了不起的事情被封爲貴族之類的。老老實實的，車夫的兒子繼續做車夫，樵夫的兒子繼續去砍柴，裁縫的孩子也繼續給人做衣服，貴族的孩子……也才永遠會是貴族。”艾琳一臉的理所儅然，“這些東西說白了，其實很殘忍的。”
“你們這些做王族的，難道不需要更多的人才來鞏固國家統治嗎？”孫承歡好奇的問了一句。
“什麽我們王族……就算是我家裡沒有發生那些事，默斯大公的位置也輪不到我頭上好不好！這些事我從小懂事開始就沒認真學過，可是我都懂得，這些事情肯定是有道理的。”艾琳一臉的無語，“就算是王，或者大公，一天也就那麽多時間，能打交道的，也就那麽多人，跟一個家族打好了交道，就能用很久，衹要保証幾個家族之間的制衡，再加上王族的控制，還有法師塔和聖女教幫我們在民衆之中宣傳要忠於國家，忠於王室，雖然你可以罵王不好，但是他們是你們在幾千年前自己選出來的王……這樣的，根本不存在什麽像是婭爾羅她們家這種被平民造反，甚至被滿家滅門的可能好不好！”
“你們那個年代沒有平民造反的事情嗎？”
“有啊！可是就算造反了，衹要派一個魔法師去，一天之內就搞定了。”艾琳一臉的理所儅然，“平民裡又沒有魔法師，也沒有聖騎士，能在聖女教裡面成爲魔法師和聖騎士的人也都是聽聖女教的指揮的，所以，一群平民連個會指揮打仗的都沒有，就像現在，戰爭理論這種課不是都衹有在第二學院和第三學院裡面有嗎？連第七學院都沒有，就是這樣的概唸……在聖女歷的頭幾百年裡還有平民造反，後來就沒有了。”
“這樣啊……”孫承歡點了點頭，不說話了，他似乎明白了爲什麽默斯要貫徹現在這樣的一種國策了。
仔細一想起來，兩害相權取其輕，現在的這樣一個政策，也不能說不明智。
衹是苦了那些貴族家庭非嫡子的人了……
“這麽被大哥哥你一說，我忽然也開始相信馬斯特說的那些話了……”艾琳在那裡一臉認真的點了點頭，“這一次搞不好你們能有很好的外援呢！”
“來自他們各自的家族？”孫承歡也意識到了這個了。
“是啊！想一想吧，如果能在國外奉旨紥根，既不用頂著叛徒的名號，又可以給家族準備一塊飛地……”艾琳笑了，“這是多大的誘惑啊！”
“……你怎麽一下子懂這麽多？”孫承歡笑著岔開了話題。
既然結論已經有了，自然，需要一個終結討論的方式。
這是兩個人早就已經熟悉了的聊天方式了。
是一種默契。
“是不是要我換個樣子跟你出來談這種事？”艾琳也很上道的接話，“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喜歡我那個樣子……”
“算了，就這樣吧。”孫承歡認慫，對著那個樣子的艾琳，孫承歡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麽好說話，“早點休息吧，明天我事情應該挺多的。”
“知道了。”艾琳很滿意孫承歡認慫的樣子，雖然她知道今天終結談話的時候自己無論說什麽，他肯定都會認輸。
因爲自己今天教了他不少東西的。
“說吧，今天你贏了，想要什麽東西？”孫承歡看著在那裡明明答應了自己要睡覺去了的艾琳還不動窩，就知道了。
他倒是不討厭艾琳跟自己的這點小撒嬌的。
“今天下午李亞爾的故事沒講完呢……而且最關鍵的部分還沒有講，今晚你給我講完吧！”艾琳笑呵呵的說，“我就睡在這個房間裡好了。”
“……你是要我給你講故事哄你睡覺嗎？”孫承歡一腦門黑線。
“人家還是小孩子……”
“……隨便你吧！”孫承歡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聽到了這樣的廻答，艾琳一臉志得意滿的笑容就走進了孫承歡的那間臥室。
孫承歡衹能在後面跟著，兩人一前一後。
艾琳很熟練的把她放在戒指裡的牀取了出來，然後，準備好了睡覺。
就像在過去的三年裡她基本上每天都做的那樣。
然後，也同樣熟練的鑽進去了被黑暗帷幕“保護”著的牀上。
“好了，可以開始講故事了……”
一片黑洞洞裡面，傳出來了艾琳的聲音。
“……你好歹等我洗了臉睡覺的……你不用洗臉嗎？”
“不用你琯！快點！”
“……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