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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对战

第二百五十六章对战

苏鹤一马当先,一抬手,身后紧跟着的将士也都停下步子。

城门开了又关,马蹄扬起一地尘土。

齐垣紧跟其后,长发被风扬起,又落下。

他看着前面马背上的人,眼里渐渐浮现出一丝怀念。在南疆时,他也和苏鹤一同上过战场,见识过苏鹤一人一马,所向披靡的样子,心里的震撼不可谓不深。

算来,这是他第二次跟着苏鹤上战场。

半年之隔。

苏鹤握着红缨枪的手指劲瘦苍白,直到了两军对战处,他勒紧缰绳停下马,身后的人停在他三步之外。

西戎将领手里拿着弯刀,两军对视,多了几分烽火气。

“你就是北境新来的将领?啧,这文弱模样,你们朝廷莫不是派不出人了,让你来送死?来,只要你求饶,我可以饶你一命。”西戎将领策马往前走了两步,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西戎将士听到此话,大笑出声。

苏鹤端端正正坐在马背上,手指紧扣长枪,嘴唇抿出一条薄线,他身后的人皆是怒目看着西戎将领。

反倒是苏鹤毫不在意,眉目间一片肃杀戾气,盯着那将领看了片刻,突然扬起唇角,露出个苍白的笑,手一扬,喝道:“杀!”

话音刚落,他一马当先冲了上去。

西戎将领双眸微眯,策马迎了上去,反手握着弯刀从苏鹤面上横扫而过。

苏鹤一手勒紧缰绳,身子向后一仰,贴着马背避了过去,随即手扣长枪朝逼过来的西戎将领虚虚刺了过去,趁他侧身躲避时,手里长枪划出个凌厉的弧度,从那将领腰间狠狠划过,铁甲碰撞发出声响,苏鹤见一击不成,立即策马转道。那将领身上穿了铠甲,方才一击,长枪划在铁甲上,留下一道痕迹,却并没有伤到对方。

西戎将领明显被触怒了,他今日若是没有穿铠甲,只怕那一枪扫过来,破的就是他的皮肉了。

“找死!”握着弯刀的人怒吼一声,带着凌厉风声的刀刃从苏鹤身上擦过,苏鹤一抿唇,身子弯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抬脚便踢了过去。

脚尖狠狠踢在西戎将领手臂上,苏鹤抬手一撑马背借力跃起,扭头就将长枪刺入从身后逼近的西戎将士身体里,察觉杀气逼近,苏鹤一个纵跃,迅速避开。泛着冷光的利刃逐渐逼近,他抬腕举起长枪横档了一下,险险避开。

他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畅快淋漓的打一场了。

苏鹤脚踩在地上,抬手利落将敌人斩于枪下,深吸口气,蹂身缠上紧追着自己的西戎将领。

弯刀宜近战,而长枪适合远战。苏鹤眯了眯眼,视线落在西戎将领身上,手指紧扣长枪,后撤数步,在西戎将领上前之时,将长枪刺了出去。西戎将领顿时近不了他身。

周遭将士的嘶吼声,利刃碰撞发出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让苏鹤骨子里的血液瞬间沸腾。他将长枪往下压了压,勾起唇角,眼里凌厉杀意毫不掩饰,一挑一刺间将西戎将领逼的无法上前,顿时失了优势。

就在他使力欲上前时,气力一时不济,眼前恍惚了一瞬。战场上一点失误就能命丧黄泉。更何况那西戎将领目光一直紧盯着他。看到苏鹤动作顿了顿,西戎将领冷然挑唇,脚步一错,避开长枪,直直逼近苏鹤。

危险逼近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握着长枪的手指越发使力,死死扣住枪身,用力之大连指尖都泛着白。

“将军当心――”一声惊呼将苏鹤神思唤了回来,他指尖微颤,狼狈扭身,弯刀还是擦着他手臂划了过去,锋利刀刃在身上划过,留下一道血迹。

苏鹤深吸一口气,手腕一抖,另只手上出现一把短刃,双手交错,短刃从西戎将领手背上划过,苏鹤趁机朝下一按,那将领躲避不及,手背上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痕迹。

西戎将领倒吸一口凉气,扭身抬腿横踢,将背后绕上来的敌人踢飞出去。

“将军!”西戎之人见将领负伤,挡开逼上来的敌人,准备朝西戎将领那边去。

苏鹤眯了眯眼,冷笑一声,扬声道:“齐垣!”

齐垣一剑将一人封喉,鲜血险些喷了他一脸,听到自家将军的声音,他手腕翻转,一剑刺入一人胸膛,喘息答到:“在!”

“给我将他们拦住!”苏鹤脚下步子加快,长枪扫出一道花,泛着寒光的利刃直直朝西戎将领而去。

有弓箭手拉开长弓,对准两个颤抖的人,还没来得及瞄准,便被一箭射入背心,当即毙命,手指一松,长剑破空,飞了出去。

苏鹤闻声躲避,利箭唰的落在他脚下。

他将视线扫过去,低喝一声逼近西戎将领。

手里长枪被他插在一旁,反手将短刃亮了出来。

两个人近身缠斗,一个比一个下手狠戾。

他们都知道,这一战关系彼此的利益。如果西戎得胜,那往后北境将再无安宁。但北境若得胜,西戎便不可再踏过界线半步。

苏鹤身为一个将军,深知百姓经不起战乱,烽火一起,无数家庭将妻离子散。所以他不爱战争,却又不得不上战场。

无数将士倒在血泊中,苏鹤身上沾满了血污,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溅上了鲜血,将他俊雅的面容染上几分狰狞,宛如地狱里的修罗。

长枪上染满了鲜血,他不知他杀了多少人,也不知身上留下了多少痕迹。西戎将领比他更加狼狈,脸颊上一道口子险些将他脸皮划为两半。

那是苏鹤刺上去的,那一枪本来是对着他眼睛去的,关键时候被他避了过去。

苏鹤抬起一只手按了按胸膛,呼出的气息炙热滚烫,苍白手指上染满了鲜血,却还紧紧握着那杆长枪。他知道自己快坚持不住了,这副身子已经开始抗议,两个时辰的厮杀,他疲惫至极,要不是这些日子有林一白的汤药给他养着身子,只怕他连一个时辰都坚持不了。

饶是如此,他依旧感觉胸腔里,每呼出一口气都是刺痛。他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