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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信任

第一百一十五章信任

月亮穿破云层,将柔和的月光洒在地面上,隐隐照亮了树林里的几具尸体,除了一具是从背后被人一箭毙命的,其他的都是被玉白一击毙命。

初娆扶住玉白滑落的身子,触到一手温热,借着月光,她看着自己一手的血迹,慌了神。

玉白若是在江南出了事儿,他们这些潜伏在江南的人逃不了责任。

“姑娘,先将楼主送回去要紧。”跟着初娆的几个人开口,他们本来都是隐藏在江南市井小巷里的人,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身份,不到特殊情况不能暴露,但是初娆收到消息,玉白在江南被歌坊的人盯上,虽说以他的身手,平常人奈何不了他,但是架不住此番出动的人太多,甚至还派出了几个死士,初娆怎么也安不下心,暗中联络了几个身手最好的,一路寻着踪迹找到玉白。

一路上瞧见许多死士尸体,都不见玉白身影,初娆有些心慌,她最怕的就是玉白在江南出了事。

不过还好,他们来的不算晚。

“你们几个,将公子送回去,我去找陆先生。”初娆掏出怀里的瓷瓶,倒了一粒雪白的药丸喂到玉白嘴里,秀眉微蹙,将玉白交给身后的几个人,自己拾起地上沾血的长剑,踏着月色离开。

陆景然此刻也是坐立不安,玉白早先便说了,今日要来找他,但一直到夜深,都不见玉白出现。他知晓玉白的性子,既然开了口,便不会变卦,况且能让玉白毁约的,除了晋王找他之外,就只有他自己遇到了麻烦脱不开身。

但如今的情况,显然不会是晋王找玉白,那就只能是后面的一种情况,联系到玉白曾说,让他注意安全,他大约能猜到,江南这边,怕是有人忍不住伸手了。

恰在此时,敲门声响起,陆景然起身,压着声音问了一句:“谁?”

“奴婢初娆,奉公子之令来寻先生。”门外是女子的声音。

陆景然哼了一声,抬手开门:“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女子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态度有尊敬,却没有讨好:“公子负伤,奴婢已派人送公子去疗伤,特来告知先生一声。”

“玉白受伤了?”陆景然将门关上,示意初娆坐下说。

初娆低下头,又继续开口:“公子被人追杀。歌坊的人已经潜伏在江南,公子行踪暴露,先生这里怕是不安全了。”

这话,陆景然不置可否。

但凡有人知道玉白是晋王身边的人,那他这个曾经的太傅,如今和玉白私交甚笃的陆先生,恐怕也逃不了。

“言之有理,我随你去看玉白。”陆景然揉了揉眉心,没有多想,就顺口答应了。

但他要去看玉白这话,是出自真心。

初娆办事利落,也不多言,护着陆景然趁着夜色离开了院子。

果然如初娆所料,他们前脚刚走,后面就有几个人闯进了陆景然的院子。

“人呢?”其中一人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是不是情报有误?那姓陆的不过是一个书生用得着我们这么大费周章的吗。”另一个抱着手臂倚在墙角看,快要和月色融为一体的人喃喃开口。

玉白受伤的顷刻间便到了京都晋王的府上。

云浮被这主子叫到书房,本来还不明白是要做什么,但看到晋王递给她的信件时,皱起了眉。

“殿下,玉狐狸什么时候去了江南。”云浮颇为吃惊,她本以为玉白这些日子没有露面只是因为懒得四处跑,却没料到,这人竟然一声不吭的偷偷跑了,还受了伤。

晋王半靠在椅子上,双腿微微分开,身子后仰,下颔微抬,一双深邃如墨的眸子直直看着云浮,直把云浮看的缩了缩脖子。

一封信看完,云浮将信递过去,晋王没有接,朝她抬了太下巴,云浮会意,将信件放在书房内点起的烛火盆里,看着火光讲起吞噬。

“那位的手伸的也太长了。昔日帝师辞官归隐便是在江南,太傅随后也辞官去了江南,帝王虽然没有明确下旨,但这些年,各位皇子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将手伸到江南去。”云浮将手放在烛火上烤了烤,书房内的地龙逐渐烧起来,冷冰冰的房间里才多了分暖意。

她口中的人晋王心知肚明,闻言只是高深莫测的挑起唇角,露出个看不分明的笑容。

外面的雪纷纷扬扬,颇有几分铺天盖地的架势。京都每年的风雪都极为壮观,一夜就能积下厚厚的一层。晋王知道陆景然是格外喜爱雪的,所以有些不明白,他为何要远离京都下江南。那儿虽说风景如画,有烟柳画桥吴侬软语,但冬日里极难见到雪。

晋王还记得当年陆景然还是太傅时,每到大雪之日,他便称病告假不去学堂,也不去朝堂,就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不顾风雪交加,在院子里捏雪球,将双手冻的通红也舍不得进屋,时间长了,帝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去了。

看着眼前明灭的灯光,晋王抬手撑着额头,碎发落下来遮住他眼底的怀念,正因为当年见过那样爱雪的陆景然,所以他不明白,江南那个难得落雪的地方,为何能让那么爱雪的一个人一住就是数年,甚至从不主动入京。

“殿下,可要奴婢派人去接……”云浮试探开口,见着晋王抬起的手,又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晋王抬起左手,手背向内,手掌朝外,轻轻动了动,是个拒绝的姿态。

玉白去江南的事儿他不知晓,但他对玉白有足够的信任,这么些年来的相处,其中的情谊有多深厚,没人比他自己更清楚。

所以他也清楚的知道,在这个世上,玉白遇到什么解不开的事儿了,除了他之外,唯一可以让他信任的,只有身在江南的陆景然。

所以,不必试探,不必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