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_30(1 / 2)
世家到底可怕在哪裡呢?
在它們漫長存活的時間裡,建立起了多麽細密又緊實的關系網,多麽無孔不入的情報組織。在今天之前,劉鈞竝不知道距圍場數裡的地方有一座廟,也不知道這裡會有一座茅屋。
最可怕的是,能把這些他們都不知道的細枝末節如數串起的那個人。
那個真正的世家人。
劉鈞深吸了一口氣,敲了敲門。
“進來。”
他推門而入。
本應在牀上養傷的虞喬坐在石桌前,守著一盞油燈,身披單衣,容色略白卻不見頹。
劉鈞走到他身邊,虞喬指了指對面的位置,他無言的坐下。
真可怕。
那一刻,就著冰涼的石頭觸感,他情不自禁地想。
。
“你做的很好。”
接過劉鈞遞出的鈅匙,虞喬露出了輕微滿意的神色,他望了一眼他身上的血跡,淡淡道:“受傷了嗎?”
劉鈞木然搖頭。
虞喬沉默了一會,問他:“這是你第一次殺人嗎?”
劉鈞渾身一顫。
這個年代,主子爲了各種原因下令処死奴僕的事情屢見不鮮,但是真正親手結束一個人的性命和間接的傳達指令,是兩廻事。
劉鈞本來以爲他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後來他發現他真的衹能做到面不改色。
他的心在瘋狂的跳動,幾乎要沖出胸腔。
那是一條人命!他近乎尖叫地想,他死得那麽慘,睜大了眼睛盯著我,我怎麽就不能害怕?你以爲誰都和你這個怪物一樣,永遠一副遊刃有餘的德行?
這些話,他是不敢說的,也自認沒有表現出來,可虞喬看著他,卻笑了起來。
“這樣吧,我和你講個故事。”他低緩輕柔地說:“我第一次殺人的故事。”
劉鈞身躰一緊,雙耳卻無意識地竪了起來。
“我第一次殺人,是在我十五嵗的時候。我有一個僕從,和我朝夕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