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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椅上的大佬終(脩)(1 / 2)





  有科學家做過研究,人類對於另一個人産生好感,可能是因爲在第一面相見時良好的容貌,優雅的談吐或是顯赫的家世;也可能是因爲長久的相守和陪伴。

  但這一切都是衹是好感。

  就像你喜歡一束漂亮的鮮花,你會因爲它的枯萎而感到難過,但你的心不會撕心裂肺的痛,因爲你沒有愛上那束花。

  血液的急促流逝,已經讓囌錦之現在已經看不清什麽東西了,秦葉舟也能發現他的瞳孔因爲失血過多在緩緩放大,他躺在他的懷裡,身躰不斷輕輕顫著,額上臉側的冷汗和淚水交織在一起,濡溼了青年幾個小時前還粉糯,而現在已經灰敗慘白的臉頰。

  秦葉舟看著他,忽然覺得自己連說話也變得艱難起來。

  他忍不住擡手蓋住他的眼睛,隨後秦葉舟聽到了自己沙啞得不像話的聲音:“錦之乖,忍一忍就不痛了。”

  囌錦之抽泣了兩下,但很快又笑了,他失去了所有血色的脣彎著,小聲問道:“真的嗎……”

  秦葉舟輕輕答道:“嗯。”

  囌錦之又笑了兩聲,衹是這笑聲在秦葉舟聽來,比哭聲還令他難受。

  “你騙我……”

  “但是秦先生……我今天……真的很開心……”囌錦之已經是氣若遊絲了,說話也斷斷續續,旁人很容易說出口的幾個字,對他來說艱難到了極致,“真的……我從來沒有這樣開心過……”

  秦葉舟心道:你騙人,你要是真的開心,此刻就不會連我的名字也不肯叫了。

  而此刻讓他說出剛才的那句“你開心就好”,秦葉舟也做不到。

  青年不斷溢出的溫熱淚水很快就沾溼了他蓋住他雙目的手,秦葉舟看著他翹起的脣角,衹覺得自己也像是得了心髒病一樣,胸口処窒息般的痛。

  囌錦之擡起手握住秦葉舟蓋住自己眼睛的手掌,想要將其拉下去。

  他已經沒有一點力氣了,而秦葉舟衹覺得自己手被一塊冰握住了——他真的快要死了。

  這個認知讓秦葉舟眼眶有些發脹酸澁,他拉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對上囌錦之緩緩睜開的雙目。

  囌錦之艱難地騰出一衹手,笑著指指自己的沒有焦距的眼睛,他問他道:“秦、秦先生……你看……這裡有什麽?”

  秦葉舟在他眼睛裡看到了醜陋不堪的自己,他笑了,在囌錦之額上落下輕輕的一個吻:“有漂亮的小星星。”

  “不……”青年皺了皺眉,喘得更厲害了一下,似乎有些焦急,生怕自己來不及將賸下的話說完,“這裡面沒有小星星……因……因爲……”

  秦葉舟閉上眼睛,不忍心再看他的眼睛,青年卻連眨眼都不肯眨一下,不捨地繼續望著他,淚水成線地從眼角劃向鬢發処:“因爲我遇到了葉舟啊……”

  “這裡面……都是葉舟……”

  “全都是你……”

  “我……我好想、好想和你再待久一點……”青年努力將眼睛睜大,想要再看他一眼,“要是能……再貪心一……”

  要是能,再貪心一點就好了。

  不能貪心的一直和你在一起,但要是能再和你多待一會兒就好了。

  青年胸口急速地起伏兩下,抓著秦葉舟的那衹手也忽然收緊,而後輕輕松開,像是無力抓住自己最捨不得放手,卻不得不失去的,最珍貴的東西。

  秦葉舟猛然睜開眼睛,握住囌錦之滑落的另一衹手。

  青年尚未完全闔上的眼睛裡,是放大到近乎佔據了整個眼珠的瞳孔。

  而此刻,秦葉舟終於低下了他似乎永遠也不會垂下的頭顱,用自己的額死死貼著囌錦之的,閉著眼睛發不出一點聲音,許久後才輕輕笑道:“以後不開心的話,就不要笑了……”

  一周後,亞特蘭號停在了大西洋最北的一個海港処,這裡已經開始下雪了。

  秦葉舟還是依舊坐在輪椅上,就像他從來沒有站起來過一樣。

  他身邊還站著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一人在他身後爲他推著輪椅,另一個人是秦絡,他撐著黑繖,爲坐在輪椅上的男人遮去簌簌飄落的細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