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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1 / 2)





  不过福晋怀孕确实是天大的喜事,十爷别说是乐的跟个大傻子一样了,就算是在宫里头喊两嗓子那又怎么样,十爷小时候可是宫里的一霸,跟九爷一起,整天上蹿下跳,别提多糟心了,谁还能跟小霸王一般见识。

  不过跟十爷灿若鲜花的脸比起来,八贝勒就算再怎么温润如玉,再怎么不动声色,也仍旧让人看出了一脸苦色,哪怕八贝勒就是笑着,在众人眼中那也是苦笑,没办法,家有胭脂虎,生不下来嫡出的孩子,连庶出的孩子都没有。

  没有人会怀疑这是八爷自身的问题,都觉得不能生育,或者说生育艰难的是八福晋,毕竟人人都知道,八福晋在八贝勒府中的地位,府中侧福晋和格格以及侍妾们全部都需要仰八福晋的鼻息生活,家中有秀女待选的人家,最怕的就是女儿被指进八贝勒府。

  八爷最是会看人眼色,心思也最是敏感细致不过了,所以这几日实在是不好受,顶着旁人探究、同情,甚至取笑的眼神,而且还要强装出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要不是内心足够强大,八爷可能真的会让庶子生在嫡子前边。

  不过,他对福晋早有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纳兰性德没能做到的事情,他胤禩可以做到,更何况福晋又不是不能生,太医都说没问题,只能说缘分未到,可能再过上几个月,过上几年,缘分就到了。

  别看八福晋在女眷当中并不受人欢迎,甚至还有几分遭人厌,不过在八爷眼中却是值得怜惜和疼爱的,或许是因为自幼的经历相仿,或许是因为他们的性格本质上是相同的,同样脆弱,只不过表现出来的方式不一样罢了,胤禩有时候都觉得自家福晋就像是另一个自己,这种遇到同类的感觉,确实挺奇妙的。

  更何况,福晋这辈子的荣辱都系在他一个人身上,他好,福晋便好,他不好,福晋便不好,没有什么比这样的关系更能让人感到亲近的了,像是九弟,以往的感情再好,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他这还没遇上什么事儿呢,九弟便已经同他掰扯清楚了,若那一日真的遇上难事儿了,能跟他共患难的也是福晋,而不是九弟。

  哪怕被外人看了笑话,胤禩也是自己消化这些负面的情绪,自己来承担这一部分压力,有时候维护福晋,感觉就像维护他自己一样,这个世界上有两个自己,一个是胤禩,一个是郭络罗·挽珠。

  康熙四十二年正月十六,第四次南巡重新开始,随驾的人员和上次一样,太子爷,四贝勒,九爷,十三爷,每个人都绷紧了脑子里的那根弦,生怕惹到皇阿玛,而留在京城监国的直郡王和八贝勒也难得的老实起来了。

  这次南巡历经三个月,一直到三月初五才回京,而就在回京的隔天,康熙便下旨,以大清第一罪人之名,将索额图圈禁于宗人府,浩浩荡荡的‘除索党’活动就此开始,索额图的子女和兄弟皆被囚禁,跟随索额图的朝臣也被禁锢,甚至与索额图同宗的官员都被一律免职,江潢因为家中存有与索额图的书信,便被刑部处死。

  三个月后,索额图在宗人府被活活饿死。

  这样的死法可以说是相当残忍并且不光彩的,毓秀之前也是见过这索相的,太子的叔祖父,祖上显赫,仕途坦荡,官运恒通,绝对是拿了人生赢家的剧本,而且远远瞧着,索相确实是通身的气派,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居然会有这么惨的下场。

  “索额图这个人到底怎么样?”毓秀忍不住问道,她知道夺嫡惨烈,但那都是从书上看来的,这还是头一次,看到朝堂上出现那么大的动荡,索额图死的悲惨,跟着他的那些人死了同样悲惨,有一部分人,她甚至还曾经远远的看到过,转眼就落到了这般境地,让人身上止不住发冷。

  左右无人,胤祺倒是不介意跟福晋说一说索额图,反正他知道的也都不是什么秘闻,众所皆知的事情罢了,没什么不能说的。

  “索额图基本上对于贿赂是来者不拒,甚至有时候会借着法的敛银子,这是满朝文武皆知,算不上是什么清正廉明的好官,至于才能,当年皇阿玛扳倒鳌拜的时候,索额图确实是立了功的,只不过在那以后,皇阿玛要削三藩的时候,索额图保留了意见,要收复台湾的时候,又劝皇阿玛放弃,要不是太子,索额图应该早就不能在相位上呆着了。”

  说起来,索额图还真给太子拖了后腿,如果没有索额图的话,或者索额图没有这么恋权好财的话,可能太子在皇阿玛心中的地位比现在还要高,位置自然也会比现在要稳固。

  毓秀咬了咬唇,“这样啊。”这样的人被处死了也活该,只不过被活活饿死,这手段对她来说,还是太残忍了些。

  毓秀并不是同情索额图,也没有同情索党一派的人,只是有些被皇权吓到了。

  被吓到的又何止是毓秀一个人,自从鳌拜死后,朝廷还没有被这样大面积的换血过,也没有这么多官员被禁锢、被免职,甚至被处死,更何况索额图还是太子的叔祖父,更是皇太子一党的中坚人物。

  像直郡王和八爷这样有志于大位的人,自然是高兴的,太子的位置坐不稳,他们就有机会取而代之,而且现如今朝廷上多了这么多空位,当然要尽量安插自己人了,只不过不敢太明目张胆了,皇阿玛剪除了太子的羽翼,对他们就更不会留情面了。

  像毓秀这样被吓到的,则是变得更老实了,更加向‘谨言慎行’这四个字上靠拢。

  还有一部分人是像胤祺这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当然了,朝堂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甭管心虚不心虚,都得要夹起尾巴来做人,免得撞在枪口上。

  大概是嫌京城如今的气氛太过严肃了,想要弄一些喜事好好热闹热闹,也算是把索额图这一篇翻过去。

  康熙四十二年,七月十八日,也就是九爷的嫡长子百日这一天,康熙下旨,册封九阿哥胤禟为多罗贝勒,十阿哥胤为敦郡王。

  次日,十福晋产下一子。

  第67章

  九爷和十爷两个人不光被封了爵位,而且还被允许出宫开府,地方都已经划出来了,两个人的府邸紧挨着,离五贝勒府很近。

  当然被封了爵位之后,这两个人自然就不适合继续在上书房读书,而是要正式上朝参政了,九贝勒被安排进了工部,敦郡王则是被安排进了兵部,倒是很符合他们二人的特长,可见康熙对这两个儿子也并不是漠不关心。

  敦郡王嫡长子的洗三礼可谓是相当盛大,虽然是在宫中办的宴席,很多人都没办法参加,不过皇室的宗亲可够多的,而且敦郡王的母族钮钴禄氏也来了不少人,可以说是给足了敦郡王的面子,不过这也难怪,这么多的皇子阿哥,如今有郡王之位的,除了十爷之外,就只有皇上的大阿哥直郡王。

  这自古以来,子凭母贵,母凭子贵,十爷完全是因为出身贵重,所以才能压过这么多的兄长被封为郡王,而宫里的良妃娘娘虽然出身低,不过生了个争气的儿子,也因此可以位居妃位,哪怕半分宫权都摸不到,但对良妃而言这已经是殊荣了。

  人有时候真的不得不信命,有的人机关算尽,但有可能终其一生,也比不上人家会投胎的。

  京城又重新热闹了起来,许是被九贝勒和敦郡王的事情刺激到了,八爷显得有些急功近利,频频因为官员任用的事情跟直郡王起冲突,太子自从索额图死后,突然就安分下来了,既不去插手朝政,也没了往日淡定从容的模样,甚至整个人都消瘦了几分,看着还怪可怜人的。

  大概暴怒之后,康熙的慈父心又回来了,开始安抚太子,从私库里拿了不少东西赏给太子,又重新给太子安排了属臣。

  若是以往,胤祺还会羡慕太子,不过这一次,他却是有几分可怜太子了,太子上来同索图亲近,只不过皇阿玛定了索额图的罪,又说索额图是大清第一罪人,哪怕已经被饿死了,太子也不能为其哀悼,甚至还要强颜欢笑向皇阿玛谢恩。

  他虽然不知道南巡的路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现在看来,皇阿玛待太子的慈父之心也不过如此。

  当然了,这些话胤祺也就只能在心里头想想,不能够跟任何人说,哪怕福晋也是一样。

  得亏没说,不然的话,毓秀肯定会对此嗤之以鼻,胤祺简直就是五十步笑百步,他这个做阿玛的同样也不合格好不好,她要不是为色所迷,肯定早就……

  当然了康熙也不算是什么好阿玛,更不是什么好祖父,眼瞅着福寿就要两周岁了,到现在都还没赐名呢,但是偏偏这事儿又不能让胤祺上折子去催,毕竟没有被赐名的皇孙可不止福寿一个人,还多着呢,也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能想起这事儿来,她们这些做阿玛额娘的就只能等着了,半点劲儿都使不上。

  毓秀为小儿子的名字犯愁,胤祺却是完全不当回事儿,反正早晚皇阿玛都会赐名,福寿一个连话都说不全的奶娃娃,有没有正式的名字一点都没有影响,倒是弘晶,马上就要四周岁了,虽然现在也认得几个字了,不过男儿不可长于妇人之手,也该去前院找个师傅正儿八经的开始上课。

  “教书的先生爷已经安排好了,你给弘晶挑几个哈哈珠子,等过完生日以后,就让他去前院读书。”胤祺气喘吁吁的道,如今天气还热的很,出去走上一圈都会出汗,更别提他还跟侍卫们踢了一场蹴鞠赛。

  弘晶去前院读书这事儿毓秀没什么意见,不过,“除了读书的时间以外,休息还是要回正院休息的。”

  弘昇是侧福晋的儿子,所以弘昇住在前院她不管,但是弘晶不成,这个是她亲儿子,她有资格管自己儿子住在哪儿。

  “那也行,反正两边都住的开,不过也就是现在,弘晶还小,等他大了以后,就得从正院搬出去了,你到时候可千万别婆婆妈妈的。”胤祺一边儿说着,一边接过自己的常服,去屏风后面把衣服换下来。

  自己穿衣吃饭,不让下人伺候,这也是他在正院养成的习惯了,福晋向来不喜欢下人在房间里候着,很多事情也不喜欢让下人去做,他如今也是受福晋的影响颇深。

  毓秀出门让下人端一碗薄荷茶上来,蹴鞠运动是个好习惯,必须要好好保持下去才行,现在胤祺还年轻,所以效果并不是特别明显,等再过个十年八年,经常运动的人,就是跟其他的同龄人不一样,身材上,精神状态上都不一样。

  可能到时候三贝勒、七贝勒他们已经变成了大肚肥肠的中年人,而胤祺仍旧和现在一样精瘦,光是看着也让人觉得舒服。

  福晋的‘深谋远虑’,胤祺并不知道,不过换上干净舒服的常服,喝着清凉解暑的薄荷茶,整个人窝在摇椅上,真的是美极了,福晋这几年越发妥贴会伺候人了,他也早就不去妾室房中了,侧福晋整天丧着一张脸,看着就不讨喜,马佳氏比他还大一岁呢,又小产过几次,瞧上去得有三十好几的样子,至于云氏和赵氏,唯唯诺诺的那副样子,就跟被吓破了胆的老鼠一样,也让他喜欢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