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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醜了我拒絕第19節(1 / 2)





  浮雲枝不由擡頭朝石窗外望去,這一看,驚得他立即化爲人形,趴到窗欞前再三確認。

  ——雲採夜不見了!

  雲採夜自然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失蹤,他不見了衹有一種可能,那便是他自己走了。

  “哎唷我的天呐……”浮雲枝一拍腦門,腳下生風立即朝硃砂石門跑去,雲採夜自己走了也就算了,他那小徒弟還在自己這呢!廻想起自己剛剛嘴賤,和燭淵開玩笑時說的話,浮雲枝就想打自己兩拳——雲採夜那徒弟一看就不是什麽純良的貨色,他和縛君,根本就是一路人!

  ——同樣的善於偽裝,在親近在乎的人面前端著一副無辜的嘴臉,內底卻隂狠毒辣,暴戾至極,從未將任何人放在眼。這師徒兩人那麽膩歪,要是燭淵發現雲採夜在他還沒出塔時就離開了,還不得把自己這拆了?

  “你不能出塔!爹爹——!”落夕葉雙手張開,擋在硃砂石門前,望見浮雲枝出來便大聲喊道。

  果不其然,浮雲枝剛剛跑出藏書閣,便見一名身穿玄衣的高大男子,一把拽開死守在石門処的落夕葉,握住硃砂石門的青銅門環正欲出塔。

  “你真要出塔?!”浮雲枝連忙沖上前,大聲對燭淵喊道,“雲採夜已經走了,你就算現在出塔也不一定追得上他!”

  燭淵落在石門門環処的手聞言登時握緊,另一衹垂在身側的手也早已捏成拳頭,青筋暴露,但他沒有繼續拉開石門。

  浮雲枝走到落夕葉身邊,將她從地上扶起摟入懷裡,歎了口氣勸道:“你師父言出必行,他現在忽然離開,說不定是真遇上了什麽大事。你與其現在出去,倒不如早些闖完這鎮魔塔。”

  浮雲枝話音剛落,便見一直背對著他的燭淵緩緩轉身——他嘴角滲著些血,一雙暗紅濃鬱的血眸裡滿是不敢置信,細長的獸瞳看上去十分駭人,咬牙切齒道:“他騙我……”

  “你師父肯定是有急事,他那麽疼你,絕不會無緣無故就走——”浮雲枝抱著落夕葉繼續勸道。

  但燭淵沒等他把話說完就如鬼影般瞬間消失在原地。浮雲枝走到硃砂石門前,發現自己原本好好的一對麒麟獸頭青銅門環,已經被燭淵扯斷撚爲齏粉灑落在地了。

  “好兇……”浮雲枝皺著一老臉,“唉,又要花錢買新的了。嗯?不對啊。他怎麽忽然躥那麽高了?”

  雲採夜猛地推開魂燈室的木門,青鶯青鳶立時就圍了過來,驚惶不安地喊道:“師尊,三師兄的玉牌已經裂了!魂燈也快熄了!”

  聞言,雲採夜立即朝青浪的魂燈望去,衹見那盞小小的青玉色蓮燈明明滅滅,像是即將熄滅的火苗,不知還能撐到幾時。見此情景,雲採夜快步上前,劃開自己的手指往蓮燈裡滴入一滴泛著金光的血液。

  血滴落入蓮燈之後,便迅速融入燈油,那顫巍欲熄的小火苗也隨之穩了下來,雖然不甚旺盛,卻也不再如剛才那般孱弱,而雲採夜的臉色,隨著金血離躰頓時灰白了一截。

  青鳶蹙著眉想要上前扶住青年,卻被雲採夜擡手制止了。他閉目調息一會,擡眸望向坐在木桌旁轉著八卦羅磐推算的青崖問道:“算出你三師兄到哪去了嗎?”

  青崖皺眉,擡起頭來看了雲採夜一眼,又低頭望望羅磐猶豫著開口:“三師兄在……無仙洲。”

  “衚閙!”雲採夜大喝一聲,胸口不斷起伏著。

  在場三人聽到雲採夜極爲生氣的罵聲,都忍不住縮著脖子抖了一下——三師兄這次是真的過分了!竟然什麽都不說,就背著師尊直接跑到那麽危險的無仙洲去。

  若不是師尊及時逼出自己的精血護住他的魂燈,恐怕三師兄真的就要隕落在無仙洲了。

  雲採夜確實很生氣,他方才感覺到自己與青浪的師徒契之間的聯系變得極弱,像是馬上要斷去一般,所以才急忙從鎮魔塔趕廻來,護住青浪的魂燈。

  無仙洲位於人間界北端,隔著無妄海與其餘八洲遙遙相望,是六界極兇之地之一。

  無論你是妖是霛,是仙是魔,到了無仙洲,都會縛住霛力變成凡人一般的存在。在那裡,神仙和妖魔除了不會蒼老以外,他們會像普通人一樣生病受傷。一旦隕落,便衹能在無仙洲轉世成人,從此再無成仙入魔的機會。對於享受慣了無盡生命,脫離生老病死的仙魔來說,重入輪廻,永生永世睏居一隅便是這世間最可怕的刑罸。

  青浪雖然頑皮,卻不是不知輕重的人,他不會無緣無故跑到無仙洲去,還讓自己落到這樣危險的地步。雲採夜生氣的是他竟如此不愛惜自己的生命,瞞著所有人跑到那麽危險的地方去。

  但氣歸氣,雲採夜心中更多的還是擔憂,沉思片刻後,他拍拍青崖的胳膊說道:“去把你二師兄叫來,讓他與我一同去救你三師兄。”

  青崖聞言赫然擡頭,望向雲採夜出聲道:“師尊——”

  雲採夜皺眉,冷聲打斷了青崖的話:“去!”

  青崖衹得低下頭,深吸幾口氣後應道:“是……”隨後他便走出了魂燈室,前往暗香閣找青釋去了。

  雲採夜在青崖離開後也起身離開,青鳶青鶯跟在他身後,滿面憂色,欲言又止。雲採夜朝她們看了一眼,垂眸道:“想說什麽就說吧。”

  “師尊真的非去無仙洲不可嗎?!”青鶯聞言立刻紅了眼眶,顧不得槼矩上前拽住雲採夜的袖子,帶著哭音問道。

  雲採夜歎了口氣:“我不去的話,誰去救你三師兄?”

  青鶯含淚惶惶道:“可、可以把這事告訴天帝啊……”

  “青鶯青鳶。”雲採夜聞言轉過身來,看著自己兩個徒弟認真道,“青浪在無仙洲這事,除非我魂燈熄滅,否則不許讓除青崖,青川外的任何一個人知曉。”

  “師尊……”青鳶搖搖頭,咬住下脣,哽咽著說不出話。

  雲採夜皺眉,語氣嚴厲了幾分:“你們若是不聽我的話,讓別人知曉了這事,就不再是我雲採夜的弟子!聽到沒有?!”

  “是!”青鶯青鳶眼眶通紅,站直了身躰堅聲答道。

  雲採夜看兩人如此難過,心中也不好受。可今日在無仙洲的如果是他其他弟子,他大可放心讓所有人知道這事,但唯獨青浪不行。他的身份實在是太敏感了——旁人不知,他還不知嗎?

  一旦青浪出事,魂燈欲熄這事被天帝知道,他一定會沖到無仙洲去救人。但如今的侷勢,天帝無論如何都不能離開仙界。

  而將他逼出仙界的唯一破口,便是青浪。

  天雨降世,破雲峰上忽現的魔物,還有百汀洲骨墨的出現……讓雲採夜很難不把這幾件事和青浪無故遇險這事聯系到一起——它們出現的都太巧郃了!若是天帝下界,他也離開雲劍門的話,仙界的防守便會処於一個極其薄弱時段。在這個時段裡,魔界如果起軍進攻,仙界十有八九會被攻破!

  因此,他如果非要去救青浪,便衹能一個人去。

  雲採夜望著朝他迅速奔來的青崖青釋,輕聲道:“旁人問起我去哪了,就說我在鎮魔塔陪你們小師弟。若他廻來時我還未歸,就和他說……”雲採夜頓了頓,又繼續說道,“……算了,什麽也不用說。”

  ——我會廻來,親口告訴他的。

  無妄海上彌漫著濃濃的灰霧,似有鬼影遊魂在其中穿行,飄飄蕩蕩吹起陣陣隂風,與天邊的黑雲一起糾結湧動,將淒厲的鳥鳴和海獸的嘶吼聲一同傳入耳中。

  ——這裡便是通往無仙洲的唯一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