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第一百零六章凯旋

第一百零六章凯旋

雪停时,圣旨也传到边疆。

旗开得胜,该是凯旋而归之际。

段长琛的伤经过悉心调养已经好了一半,边疆严寒,段长琛的伤好的极慢,一场大战耗费了一两个月,加上养伤,一个冬季已经只剩下一个尾巴。

“父亲,我们何时回京?”段长琛裹着狐裘,说话间嘴里呼出的白汽迷蒙了视线。

段更看着脸色还有些苍白的长子,皱了皱眉:“你怎么出来了?今日的药可喝了?”

“喝了,我的伤已无大碍,父亲放心。”段长琛不甚在意的笑了笑,边疆的雪落得早,也停的早,他养伤时刚好错过,这会儿也只来得及看还没融化完的雪。

“嗯,陛下的圣旨已经到了,让你我即刻回京。”段更想到午间收到的消息,有些无奈的看了看身旁的长子。

他的爱妻身怀有孕,长子被帝王派往边疆,危急时刻又让他带兵去援助,一过数月,不知京都的家人可还好。

思念一经触碰便如同洪水一般,奔流不息。

“我自是随父亲一同回去。”段长琛挑了挑眉,笑容恣意,段更的下一句话却让他的笑容僵在了唇角。

“隐容亦有喜了,她大婚时你这个做兄长的没有去,此番我们回去,你带着长缨一同去晋王府看看她。”段更开口。

段长琛的手一抖,有些不可置信的扭过头问自己的父亲:“爹,您可是在说笑……?”

这话说出去他自己的都不信。

段更摇了摇头,将段长琛一颗热起来的心又按回冰川里。,他很想问问自己的父亲,在自己重伤垂危之时对他说的话可是否只是哄骗他。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说一不二的,不会哄骗他。

也就是说,他从冬之时离开京都,至今,三个月已经过去,他的小妹嫁人,到如今,甚至有了喜讯。

那是他喜欢的人啊,本以为就算她嫁了人,他也还有机会,可是如今……长琛将心里的失落掩了下去,苍白的手指拢了拢身上的狐裘,只觉得刻骨的寒。

最后一场雪铺天盖地的落下,十里长街被雪铺满,段长琛携着仅剩的六千精兵回京,帝王给了他三万五千的精兵让他攻下邻国,却折了大半的将士,帝王在知道这个消息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发兵是他的旨意,晋王阻拦过,却被他禁足,如今险胜,帝王有欢喜,也有愤怒,要不是看在段长琛自己也重伤,险些丧命的面子上,只怕问责的圣旨早就放在边疆的将军营帐里了。

大军凯旋当日,为表对将士的安慰,帝王率百官亲自出城迎接。

段长琛和段更坐在马上,一路入京,落了一身的白。段长琛伤未愈,但架不住帝王圣旨上的“即刻回京”四个字,让军医给他换了药,又备了些止疼的药,就跟着自己的父亲一同回京复命了。

但冰凉的雪花落在身上时,他还是感觉到了寒意。

“公子,要不让人备个马车吧,您身上的伤还没好。”有将士在他们停下来休整时提议。

一路走来,段长琛的脸色越发惨败,连双唇都没了一丝血色。

战场上他一马当前,亲自斩杀了敌寇,也救了不少将士,他重伤垂危时有许多人都为他祈祷,对段长琛,这些将士都是很佩服的。

“不必了。我和你们一同骑马就好。将士们都在迎着风雪,我躲在马车里像什么。”段长琛说这话时,惨白的脸上还带着笑容。

见状,那将士也不好说什么。

一直到京都城门口时,段长琛身上的披风已经被雪染透,铠甲冰凉,见到城门口龙袍加身的帝王,他下马,待走到帝王面前时,单膝跪地,扬了声调开口:“臣不辱使命,凯旋而归。”

帝王亲自将他扶起来:“爱卿辛苦了。”

身后的将士呼呼啦啦跪了一地,铿锵有力的声音响彻天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街边的百姓也跪了下来。

帝王朗笑一声,一挥袖袍朗声开口:“平身。”

段长琛看着白茫茫一片的天地,身子晃了晃,有些发晕,被身旁的安定候眼疾手快的扶住。

众人入京,帝王在皇宫设宴安定候和世子先行回府换衣服,段长琛被段更扶着,直到侯府门口,膝盖一软,险些跌在地上,惨白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段更皱了皱眉,抬手一摸,果真是发热了。冰凉的衣物贴在身上,长途跋涉,受了风寒,这会儿身上一阵热一阵凉。

“冷。”段长琛脑中一片混沌,胸前的伤口一阵阵的疼。

他们回来的消息已经传遍侯府,本来以为他们会直接入宫赴宴,没有想到他们倒是先回了侯府,门口候着的人看到熟悉的身影连忙上前:“侯爷,世子,这是怎么了?”

段更皱着眉,小心的避开段长琛身上的伤:“去请大夫。”

说罢便扶着段长琛进了府,恰好段长缨在亭子里看花,听到声音扭过头,就看到自己的兄长被自己父亲扶着,脸色难看的的吓人,将手里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放,就提起裙摆跑了过去:“爹爹,大哥!”

伸出一只手帮着自己爹爹扶着兄长,段长缨脸色满是担忧,看着兄长惨白的脸色时,更是有些焦急,但也聪明的没有多问,沙场征战,没有不受伤的,更何况边疆一战凶险异常,得到兄长和父亲凯旋而归的消息时,她提着的一颗心才放下来,如今看到兄长这副模样,更是心疼的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扶着段长琛回了房间,段更让段长缨去备热水,自己则将段长琛身上湿透的披风解下,又将冰冷的铠甲褪,果然瞧见雪白的衣襟被血染透。

“胡闹。”段更皱着眉呵斥了一句,床榻上的人已经陷入昏睡,没有任何反应。将没有意识的人衣衫解开,里面裹着伤口的纱布上殷红一片,显然是伤口崩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