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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南疆

第七十章南疆

入秋之后,天气转凉。南疆更是凉爽无比。被林一白所救的苏鹤伤好了一些之后就告辞离开,去寻齐桓。

尹怀安和齐桓一路向南,期间齐桓时不时要停下来,没走一个地方都会留下信号。

“公子也不知道如何了,再过两日,若公子还未回来,我就去找他,你自己去军营吧。”

听到这话的尹怀安心情有些复杂。虽说苏鹤是为了引开杀手才失了踪迹,但毕竟那些杀手也不是吃素的,只身一人引开那么多杀手,并且路上定是还有埋伏的,当时齐桓就不答应让苏鹤冒险,但他们沿路被杀手轮番围攻,已然疲惫不堪,再多来几次,指不定他们三个就都要葬身于此了。

“苏兄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无恙。”尹怀安这话都不知说了多少遍了。

听腻了的齐桓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牵着马就往前走。

绕过一个小山坡,前方就有一个客栈。

“在此歇息片刻吧。”齐桓率先开口,尹怀安不置可否,这几日赶路就算没有客栈,他们也是如此,走一路便歇一路,他知晓齐桓是为了等尹怀安,也就没有说什么。

官道上的客栈到底还是不比京都,对他们这样风餐露宿的人来说,已经是极好的了。

客栈内只有一个跑堂和靠在柜台前嗑瓜子的女子,见来了客人,那跑堂忙扭过头对那女子喊了一声:“老板娘,来客人了。”

冷月银辉,高墙孤瓦。灯早已经灭了,窗棂漏进阴风阵阵。夜里原该是点了油灯去点数账目,哪里想到迎来不速之客,却要招待一场夜色佳宴,也算别开生面。老板娘张臂抻了抻胸背,筋骨松快,亲自引他们入座:“二位且坐。”

齐桓和尹怀安落座,瞧了一眼体态丰腴的老板娘,开口问道:“可有什么好菜?”

一路上提心吊胆不觉得饿,这一坐下来,便觉得胃里难受的紧。

那老板娘许是个浸淫厨艺的,眉眼一抬:“清浓荤素、酸甜成新,只要我店里有的,我都给你做出来,二位公子且等着。”

说完便扭腰入了后厨,丰满的体态在狭厨间内室,却是灵巧利落,一壁肥掌开橱铺张,预备菜肴,一壁软懒的声音絮絮道:“酱料分清酱与浓酱,油水有荤油和素油,酒差酸甜,醋亦有陈新,这些分别,厨家丁点儿错不得。”

薄薄的衣料紧紧贴着皮肤,露出一段丰润的臂,老板娘半撩眼皮,手上活计不落下,圆膀子使大菜刀,剁剁有声,葱姜胡椒桂皮等作料加得飞快,一扶丰腴软腰,脸上腆着油光,月白的大面盘上两道新月一样又长又媚的眼,中有两粒豆大小的瞳仁,却迸出一瞬光,不消片刻,便有菜肴出炉,老板娘将盘子一搁,寻常招待的口吻,隔着雾气腾腾:“您二位请慢用嘞。”

齐桓神色淡淡,没有开口,倒是尹怀安朝那老板娘笑了笑:“有劳了。”

老板娘是个爽快人,摆摆手,又回到柜台前,顿时跟软了骨头似的半趴在柜上,一双眸子也眯了起来。

桌上的小菜不是多精致,但隐有菜香,聊胜于无。尹怀安虽不是个养尊处优的人,小时候也吃过不少苦,但在京都多年,也如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这般,这种乡野小菜,他倒是有些怀念了。

再一转眼,瞧见齐桓已经动筷了,便垂下眸子,专注眼前菜肴。

这个时候他竟然还想,若是有酒就好了。随即反应过来,他们这是在干什么,一边赶路一边逃命,还有心思喝酒,不禁暗骂自己一句。

二人吃的正香,听得外面有马蹄声,接着是一道人声:“小二,给我来一壶烈酒。”

这声音倒是熟悉的人,尹怀安抬起眼瞧了一眼,见那人不知在何处换了衣裳,一身儿月白长袍,将他站在马旁的身形衬的如竹一般。

“公子!”齐桓自然也听到了,连饭也顾不得吃,起身就迎了过去。

见又来一客人,老板娘只是打了个哈欠,趴柜台上不想动,店小二利索的给装了烈酒递给苏鹤:“山野小店,没什么好酒。”

没什么好酒,这酒壶的烧刀子却是烈酒。

齐桓见苏鹤拿起来就要往嘴里倒,皱着眉头伸出手轻轻按住苏鹤手腕,眼底有些担忧:“公子旧伤未愈,不宜饮酒。”

苏鹤不以为然将齐桓手拨到一旁,扬起头灌了一大口,顿时脸上染了薄红。

他是个一喝酒就上脸的人,这才一口,脸颊就有些红,见齐桓担忧的视线,安抚的朝他笑了笑:“无妨的,你们这一路可还好?”

齐桓烫了双筷子递给苏鹤,皱了皱眉,隐晦的看向坐在一旁当摆设的尹怀安,后者朝他露出个笑,他转过头:“这一路也有零散的杀手,不过都被我解决了。公子,这人来路不明,他一出现就有人追杀,而且这人还有些功夫,怕是会给我们招来祸患。”

尹怀安一双眸子眨了眨,颇为无辜。

苏鹤抚摸着怀里的酒壶,眯了眯眼,卸去了平日的锐利神色,多了几分懒散,这副模样,在齐桓面前,是极为少见的。他被军师安排到苏鹤身旁,这个年轻的小公子和卫大将军俨然成了忘年交,且他在战场上杀敌的样子,给将士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就算他平日里病病歪歪的,将士见了他也恭敬的很。

“无碍,他不是坏人。”这话从苏鹤嘴里说出来,倒是有些怪怪的。

他见过苏子衍,自然知道这人是他父亲门生,又和晋王有瓜葛,虽不清楚这次他来军营是父亲的意思还是晋王的意思,但据他所料,恐怕父亲已经和晋王在一条船上了。

他倒是不觉得这个他一掌就能拍死的少年有什么不妥。

听见主子发话,齐桓自然也不会再质疑,又上上下下的将苏鹤打量了一遍,见他面色被酒气熏出了几分红润,倒不是先前的苍白,不知为何,心里却更担忧了。